赛佳儿呆愣了一瞬,还没从那酥痒的劲里缓过来,眼神迷离带着点水雾,看向门口处。
应该是他的人来了。
她起身,踩着拖鞋往浴室方向去。
拧开水龙头,浇了浇粘腻的手,水流冲去了缠着的透明液体。
影片还在放,门再次被轻叩两声。
她进屋,扯下蕾丝内裤,换了件新的。
看一眼衣柜,手指掠过一件件长裙,最后选了件无袖上衣配一件阔腿牛仔。
紧致的裤型衬得她两腿纤细修长,头发随意盘起,扎了个高马尾,简单勾勒唇形,熟练地将眼线往上拉长,轻刷着卷翘的睫毛,双眸透着亮,一闭一阖间风情万种。
临走前关了碟片机。
开了门,文叔等在门外。
“久等了。”她弯唇浅笑。
“赛小姐,请吧。”
说不清什么感觉,但一切好像真的要有个重新的开始。
那份正式的公文合约摆到桌上,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人翘着二郎腿,满室的烟气蕴成团。
她往周围扫一圈,将烟重新递到嘴边。
这是地下搏击馆,赌博中的其中一环。
充斥着物欲的当代香港,总有些变态喜欢这种暴力又血腥的游戏。
花钱去赌哪个穷人被打得最惨。
看着他们为了那点几斤几两垂死挣扎的样,就能疯狂刺激他们内心的兴奋。
搏击馆一般是由内人引线,不对外,归三合会管。
外头的喧嚣一阵赛过一阵,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开始的大赛预热。
她坐在最里面的会客间,桌上的酒渍还没擦净,合同就这么随意地放在一旁。
文叔递来笔。
又进了几个女郎,兔子头比基尼装扮,晃着翘臀,举着酒。
“阿盛今晚几时走?”一个大胸女郎直挺挺地走过来,从后面搂住闻盛的肩,模样暧昧。
闻盛侧头亲她的脸颊,从兜里摸出几张钱,往女郎胸口塞:“不走了。”
这话说完,又有好些人凑过来。
一口一个阿盛的叫。
那声音,听得人发痒。
“今晚赢了比赛,一定尽兴。”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往她身上瞟。
女郎们终于顺着他地视线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你这有客人啊”,女郎暧昧地拍了拍他的大腿,“快点解决,比赛要开始了。”
说完,低头含羞带笑。
意味深长。
几人还磨蹭着不肯走。
赛佳儿也见识到了什么叫左拥右抱,这些人恨不得将闻盛扒个精光。
文叔轻咳几声,闻盛抬眼,扯了扯嘴角:“你们先出去。”
打发完人,闻盛灭了烟蒂,朝她那撂一眼:“抓紧时间签字,我没时间陪你耗。”
赛佳儿翻阅着合同,转头问文叔:“他呢?”
约在这个地点,肯定不是那人的主意,以他的行事作风,最起码是家茶楼。
“你以为你值得他浪费时间?”闻盛抢先开口,随后看向合同,眼神示意她动作快点。
“你同先生说,合同我只和他签。”说着准备起身走人。
“别作。”闻盛跟着起身,扯过她的胳膊。
盈盈一握的一小截,裸露的皮肤触感传到他温热的掌心。
“赛小姐,先生今天去医院检查眼睛,请我代劳合同的相关事宜。”文叔在旁帮忙解围。
赛佳儿挣开闻盛的束缚,微俯身,将烟直接丢到刚送来的红酒里,笑:“那关你屁事。”
眼睛看着闻盛,意味不明。
她看着他一时间的愣神,接着开口:“闻盛,别逾矩。”
大概摸清了闻盛在圈里的位置,差不多就是那人忠诚的一个马仔罢了,主要负责有手段地追债或者处理一些那人临时的任务。
跟她耀武扬威地装了那么久,还总是瞧不起和他一个阶级的那些人,只能说他这几年被利益熏了眼。
闻盛也觉得自己疯了。
那次之后她总是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还都是春梦。
此刻,她看着他。
眼神的玩笑嘲弄明显。
她重新坐下,晃了晃红酒杯,烟沉入酒底。
“看来你不清楚自己的处境,需要我提醒你吗?”闻盛手肘撑着膝盖,接过她手中的酒杯,缓缓往下倒,合同瞬间被红色浸湿。
“文叔,赛小姐好像并没有签约的打算啊。”
文叔看着他的动作,眼神里闪过讶异:“阿盛,你......”
显然也没料到他这么做。
这人什么时候那么幼稚了?
赛佳儿看着他将酒倒尽,而后莞尔一笑,“你今天也没想着让我签约吧?”
闻盛不再搭理她,起身,侧头对文叔说一句:“和官爷说一声,她压根不想签。”
文叔当然知道是怎么个事。
皱了皱眉,赶紧上前拿起合同,说一声:“阿盛你最近真的太不懂事了!”
语调里带着明显的斥责,“先生知道后会生气的,他的脾气你也是了解的。”
文叔看向闻盛,眉头紧皱。
闻盛仿佛事不关己。
“重新打印一份不就好了?”
“上头有先生的盖章签名。”
赛佳儿也意识到了事情的棘手。
闻盛出门前看了她一眼,莫名地笑了。
这个扑街仔!
他故意整她。
赛佳儿跟着出去。
原本亮堂的白天丝毫看不出来,这个地下搏击馆捂得严严实实,一片黑暗,只有台上照着的光,四周堆满了人,闻盛也不知道去了哪。
显然,他料定她没辙。
心中窜上来的火气直涌到喉间,她四处张望。
台下的人拼命欢呼,赌桌上摆着筹码。
连着都有人押筹码,赛佳儿也算是开了眼。
忽明忽暗的灯光在顶上闪着。
堆积着所有感官情绪蓄势待发就快要一触即破。
台上站着的女郎举着牌,介绍即将出场的两位。
下赌也正式开始。
每个人脸上都透着一种怪异的兴奋,也有紧张。
是真的很想赢还是真的想看这场血腥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