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这……”市长没想到,只是送个表达欢迎的礼物,会遭遇如此诡谲的走向。他可是个正经的好市长,怎么可能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之下送一个女孩子给项目金主?
要送,也是私底下送……咳!不然显得跟性贿赂似的,也太那啥了!
他试图解释,张了几次嘴都没办法博得陆浮的注意力。瞧那熠熠的眼神——跟追击导弹似的,半点都不肯从那个女孩子身上离开。无法,市长只能埋怨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方黎人还想瞪他呢!送礼就送礼吧,搞那么大一个木箱子在这儿,装什么神秘呀,以为自己是魔术大师吗?
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但她恨不得离陆浮越远越好,怎么能甘心听他的话,乖乖坐到他的身边去?便小声地反抗了一下:“我不是礼物啊,你们把这块石头搬过去吧……”
没人敢动。陆浮沉沉地盯着她,笑了一下:“不是吗?那我倒好奇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面?”方黎人挠了挠头,情急下只能想出一个特别烂的借口:“我以为……我以为这是一个休息室!”
这解释实在太离谱,众人表情都像被雷打了。大家暗中观察着陆浮的反应,见他弯了下嘴角,便也当听见玩笑话一样,附和地大笑起来。
此起彼伏的笑声中,方黎人如同孤零零地站在舞台上,那一刻有些无助。
陆浮嘴角一压,笑声顷刻止住。他沉声说:“你看,这个借口不太具备说服力。”他停顿一秒,语气玩味,“我猜,你该不会是为了躲谁,才钻进这个箱子里的吧?”
方黎人不想被他看扁,鼓了下腮帮子,想也不想地驳斥:“才不是呢!”陆浮抓住这句话,紧跟而上:“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肯坐过来?”
仿若凝滞的空气中,他的紧盯和方黎人的弱弱抵抗,在互相僵持着。
“陆先生,”打破了沉默空气的人是蒋一诚,他从一桌默不作声的“观众”中站起来,身姿挺拔,如一竿杂草中长出的青竹,“既然这是一个误会,可以放我的女伴回来了吗?”
陆浮看见方黎人按捺不住投向那人的担忧目光,眉尾跳了一下。
“你的……女伴?”带着好笑的语气重复了“你的”这两个字,他终于舍得移开眼珠,先是望向蒋一诚身边的空座位,再望向本人,瞳孔漆黑似一口无底的井。
一瞬间,黑云般的压力仿佛千钧重担,落在蒋一诚一人身上。
陆浮的眼神太可怕,就连桌上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在手心捏把汗。蒋一诚却在片刻的沉吟后,不卑不亢地回视:“小黎确实是在我的邀请下,才陪我出席这场宴席的。”
他顶着那一束颇具威压的目光,离开座位,走到陆浮面前,倒满一杯酒,弯下腰敬他:“所以,如果因为小黎不小心造成的误会,打扰了陆先生的雅兴,我替她,向你道歉。”
“你替她?”陆浮歪了下头,鼻息间发出一声轻笑,缓慢地抬起手来,修长的四根手指捏住杯口,在蒋一诚神色稍缓的下一秒,手指松开。
“啪”的一声脆响,酒杯碎裂在地上,酒花四溅在蒋一诚的皮鞋和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