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一会儿,房间里充塞着安静。
陆浮有一条清晰而朗硬的下颌线,像锋利的快刀,偏过头的时候自然绷起来,带着冷冰冰的距离感。
那么简单的问题,他却不回答。抑或是没听见?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又不是聋子。方黎人鼓起了腮帮子:“怎、怎么不说话呢?”
陆浮眼尾稍长,扫过来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想知道?”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来,在薄薄的唇角蜻蜓点水,说话的声音里面没有半分挑逗,只是陈述,“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房间里面没开冷气,方黎人脸上热烘烘的:“那你别说了。”她刚抬起脚,陆浮眉头一皱地轻喝:“站住!”吓得她不敢动。
陆浮从床上站起,一步步走过来,皮鞋底踩着地板发出细微的“咯吱咯吱”声。那些是窗户上玻璃散开的碎片,昏暗中肉眼完全看不见。
方黎人被他一把拦腰抱起,轻松得不费力,两只没穿拖鞋的光裸小脚在空中晃晃荡荡。她被迫抱紧他的脖子。陆浮的视线斜刺里看过来,自上而下:“你要去哪儿?”
她早想不起来了,看着他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被这样一问,情急中脱口而出:“呃,床上。”说完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陆浮嘴角微微一漾,不做任何评价,只当一个搬运工,抱着她往床边走去。他将方黎人放到床上。床垫太软太有弹性,娇小的身体落下时轻微回弹,送进了陆浮怀里,鼻间全是他的气息。
莫名的,那一秒钟失重感让她惊呼,双臂下意识搂紧了。陆浮拍拍她的胳膊说:“松手,你想勒死我?”方黎人脸一红,手松了几秒,在陆浮起身时,突然抬起上半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这个举动,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发生。亲完,很快分开,胸口稍微地起伏:“可以回答了吗?”陆浮灼灼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回神:“你的问题是什么来着?”
方黎人又羞又气,如同被人戏耍了。陆浮笑着,赶紧认错:“别气别气,不是逗你,主要是你一亲我,我什么都忘了。”“哼!”方黎人扭过头,气鼓鼓地说,“我问你在楼下站了多久!”
这一次,陆浮老老实实回答:“从你到家开始。”那就是……好久了。可她不解:“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他移开目光:“傻不傻,我一直在后面跟着你。”
方黎人知道自己应该生气,可心脏自发自动地跳跃加快。陆浮见她没反应,特意盯着她的眼睛,加强一句:“一步也没有落下。”眸中全是不加掩饰的侵犯性。十足的,黑道作风。
莫名地感到嗓子干痒,方黎人咽了一下口水,咬了咬唇,觉得还是要表达出一点谴责的态度:“你……你这样……你分明说要给我空间!”
说出口的谴责台词都觉得耳熟,今天晚上说了第二次了——陆浮公然跟他自己说的话背道而驰!可他不觉羞耻,脸皮比城墙还厚,挑了一下眉,俯下身来。
压低的声音像在砂纸上磨,滚动着性感:“我只是嘴上说说,说给你听的。”猎人面对逃跑过一次的猎物,为了放松她的警惕性,都会暂时收敛捕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