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姐,陆先生请你换一个住处。”陈虎南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方黎人知道这些人脑子里都装了个“只听陆浮话”的死开关,没废话,随他们把自己的行李搬到车上去。
“他没说要把我监禁起来吧?”她木着一张脸问。陈虎南有些尴尬:“没有。”
方黎人走出门去,找了一间咖啡馆给蒋一诚打电话。在海东想要打听消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三教九流都认识的这人身上。蒋一诚来了,没说这两天去干嘛,言简意赅:“红姨完了。”
他说红姨表面上出于热心帮富二代们联姻,实则在其中两头获利,随着关系深入,还会在里面榨取资源提供给她老公。而红姨老公做的营生里有非法成分,这两天因为一封举报信被爆了出来,全家人都被控制起来。
“搞她的人很有能量。她小儿子在国外留学,连打学费和生活费的账户也被冻结。人生果然是风云际变呀。”他感慨道。方黎人听了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蒋一诚没有指明谁做了这一切,然而彼此心知肚明。他挥手唤回方黎人注意:“这两天到处跑,累死我了,陪我去运动一下?”他带方黎人去了一间网球场。
方黎人只在高中时作为选修课练习过两学期网球,还经常是打得烂被老师留校加练那种。没想到跟蒋一诚打得有来有回,偶尔还小胜一局。
出了身汗,心情畅快了些,两个人走到球场外喝饮料。蒋一诚状似无意地开口:“他对你还挺上心。”方黎人沉默两秒,嘴一撇:“那叫上心吗,他只是在挥洒他的权力欲罢了。”
看着小脸上的倔色,蒋一诚笑了声:“不好吗,就因为权力有置人生死的魔力,才会让人不择手段地想要。”他开玩笑地挤挤眼,“依附陆浮,你也可以狐假虎威一把。”
方黎人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拐着弯骂我呢!”他躲开:“你不想?”方黎人叹了口气:“我更想……有了足够的钱之后去环游世界!”蒋一诚一愣,微笑:“彼此彼此。”
仰头一口将可乐喝完,用力捏紧罐子一掷,准确扔进了垃圾桶。方黎人欲言又止:“上次你跟他剑拔弩张成那样,他不会对你怎么样吧?”
有时她觉得陆浮不是那么没道理的人,有时又不确定。地位和权力的极度不对等,会模糊对一个人判断。
蒋一诚挑挑眉:“我一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身上又没违法犯罪的把柄,他能把我怎么样?”一起混了半个多月,能不知道这人常常游走黑白边缘?方黎人嘴角一抽:“你这么一说,我更担心了。”
“担心什么,”他笑笑,望着手上水瓶的神色变得有些冷淡,“我也不是吃素的。”见他不以为然,方黎人觉得有必要敲敲警钟:“陆浮这个人很小气的!人又阴沉,手段又狠……”
“是吗?”蒋一诚冲着她背后眨眨眼,提醒道,“回头看看。”方黎人扭头看见一张乌漆嘛黑的脸,头皮都麻了。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啊!所谓阴魂不散么这是!
“我刚说的……是我一小学同学,不巧跟你同名同姓,呵呵……呵呵……”她欲盖弥彰地解释。陆浮显然是刚从事务中脱身过来,在运动场所一身笔挺的西装。
他没跟方黎人发火,眼神轻蔑地看着蒋一诚:“整天戏弄一个小姑娘有意思吗,谁在狐假虎威?”蒋一诚看着他:“挺有意思的,你这不就急了吗?”
陆浮的眼神越来越可怕,爆发前却只是轻轻扫过,落在方黎人身上:“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晚宴。”蒋一诚一根胳膊挡在她身前,冲球场轻轻一抬下巴:“赢了我,就让她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