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多说,带着人去了询问室。他们来得很巧,姜准和祖星辉正要出来,见到聂诚也是一愣。
“你们先等一等,录音录像设备先别关。我想和你们反应情况,有关12月1日的那个案子。”聂诚拍拍那名学生肩膀说,“让吴泽或者张杰明问一下他,他有重要线索。”
姜准打量着他,说:“好。这位同志,麻烦你带他去旁边办公区,叫张杰明问他。”
邓汀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聂诚,收到示意他没事的眼神后,回答了声“是”。一直把聂诚当潜在犯罪嫌疑人的男学生茫然地跟着邓汀离开了询问室。
询问室只剩聂诚、姜准、祖星辉三人。
聂诚拉开椅子坐到他们对面,双手交叠搭在桌边,考虑着如何把这件事讲明白。姜准和祖星辉在他的行为中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从之前的惊讶和茫然中找回刑警办案的素养。
“12月2日早上,我在市安定医院醒来,大夫说我是前一天晚上凌晨惊恐发作,然后自己来的医院。我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12月1日晚上七点到凌晨间的五个小时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原因促使我惊恐发作。我没当回事,照常去上班,晚上回家后,我发现家里遭人偷窃,笔记本电脑和U盘、硬盘都不见了。这很可能是死者同伙做的。”
他说到这里,祖星辉联想到前段时间他们去数码大事走访的事,立刻看了一眼姜准,姜准毫无反应,他才惊觉自己不该表现出来,赶紧低头继续打字。
“还在卫生间发现一件被扔在垃圾桶里的卫衣,袖口有血迹,现在还在我家衣柜角落里。”聂诚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门钥匙,放在桌上。
姜准收下,示意他继续说。
“我常穿着这件去河边跑步,上班时听说河边出案子了,我感觉不太好。一方面我确实还未想起发生了什么,另一方面我觉得在案子之外这些大费周章的事情太多,背后可能有隐情,我想再观察一下。
“12月8日,我去数码大厦买新电脑时看到你们在找人恢复数据,我想你们很快就能发现事情与我有关,但是一直没人来找我。后来我想,在那五个小时中,我可能用同名覆盖的方式清空了所有资料,所以你们没有找到我。”他看向姜准。
姜准阖了一下眼,算是承认。
“可那时,我以为你们掌握了线索,急于恢复记忆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连着几周都去魏远心理诊所。因此无意中知晓了魏远和何佩仪的医患关系,为破获鲁潇案提供了线索,但是12月1日的案子我始终一无所知,直到今天,那个大学生拿着视频来报案。”
聂诚深吸口气,“他是短视频博主,视频内容是唱歌和介绍窗外夜景。他在来的路上说,因为最近是考试周,他录完视频后就忘了,这两天快放假了才找出来剪辑,剪辑到一半发现无意中录下了案发经过。
“我再次看到当时的情况,很多记忆在我脑中闪现,回想起了大概。12月1日晚上我吃完饭看了会儿书,7点多我收到同事给我介绍相亲对象的消息,不到八点下楼去河边跑步。那天大幅降温,即使我跑得热起来了,还觉得风很冷。我决定跑完这一圈回家,然后就听到后面有女人的呼喊,喊的是’走开’’滚开’。我距离他们有段距离,晚上又黑,只能看清是一男一女在推搡,不能判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后来那男的抢了女人的包,在里面翻找,女人上前拦阻,他给了她一巴掌,暴力程度变成了撕扯,有抢劫的可能性。我折回去先打算拉开他们,我一手按着女人的肩膀,一手用力向后拽那个男的,他可能是因为心虚,有点退缩,突然放松了力道,但我和那个女人都没预见到,我一拉她一推,男的没站稳一下就摔地上了,后脑磕在花坛边上,立刻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