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诚打开自己手机摄录功能,先大致拍了一下现场环境和死者状态,让钱桐负责拍视频。
“都、都拍些什么?”钱桐茫然地问。
“跟我拍就行。”聂诚说。
他戴上刚才留在这的一双手套,细致地检查起尸体来,没有发现其他外伤,得出的结论依旧是死于机械性窒息。
现在他有时间细致地观察这道勒痕,极细,曾经嵌在死者的脖颈中,不只有淤紫,甚至出了血。聂诚猜测凶器不是常见的麻绳或领带,而是钢丝一类的东西。这道淤痕透露出的线索还不止这些,痕迹从下至上,说明凶手杀人时双手的位置高于死者脖颈。
凶手要么高于死者,要么趁死者背对其坐着时下手的,屋内仅有的一把椅子确实把人拉出了,但是凶手为什么要大费周折地将他抬到长桌上?
从姜准提供的门半掩这一点来看,凶手或许是急于离开现场,或许是不怕别人发现尸体,难道凶手有意在不在场证明上做文章?
“二楼单人间的布局都一样吗?”聂诚问。
正在拍摄的钱桐突然被点到名,愣了一下赶忙说:“都一样,啊不,除了我和晓志的。我住在205,他住一楼柜台后面的值班室,这两间是上下楼,盖房子时特意设计的小卧室,比客房的卧室小,不过一楼那间比206更加窄长。”
聂诚点点头,他正在翻看死者的随身物品,在西服裤里找到一个手机,用甄思哲的指纹打开屏幕锁,看他的微信消息。
旅馆里的WIFI和外面的通讯基站一起受到影响,没有网络,聂诚只能查看手机里的缓存。
甄思哲手机里有九百多个微信好友,加了很多信贷群,点开却发现他很长时间没有在里面发过内容,没有置顶的通信人,与妻子的对话排在二十几位,都是妻子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在前天回了一个“快了”,再问就没有回复。
他关注了很多财经类的公众账号,最有意思的是还关注了最高法;朋友圈里的内容五花八门,他自己发的则都是晒存款,说自己挣钱了。值得注意的是他的黑名单里有一百多个账号,聂诚点开了几个,没发现共性。
短信里没什么信息,都是推销;通话记录没几条,聂诚怀疑他或者凶手特意删除过,未接来电却很多,他大概翻了一下,有上百条。
他在床上看到了甄思哲的公文包,里面有很多存折、银行卡以及五套房子的房本,房子和存折的所有人都是他,地点都在他老家。
然后他检查了整个房间,垃圾桶、衣柜角落、床底都没放过,但是没有发现类似凶器的东西。
他带着钱桐离开了204室,站在灯光晦暗的走廊里,让钱桐介绍各个房间的情况。现在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也没有搜查令,他不能闯入其他的房间去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