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旅馆回来的转天他就去找过魏远,那时腿上还缠着绷带,姜准开车推着轮椅带他来的。说起甄思哲的死和他那份借款合同,魏远脸上的诧异难以掩饰,他恐怕做梦都没想到事情这么巧,警方掌握线索这么快。魏远坦言他确实向甄思哲借过钱,也因为中了他的套路,为还款的事焦头烂额。
“钱还上了吗?”
“还上了。”
“本息加违约金,不是一笔小数目,你怎么还的?”
“所有积蓄,再和朋友借了一些。”
“哪个朋友?”
“我大学时的同学。”
“叫什么?”
“余子轩。”
魏远挤牙膏似地问一句答一点,始终没提起那份关于姜准的资料。聂诚只好拿出杀手锏,“我们去了你家,在你屋里书桌的夹层中发现了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有三页文件,很让人在意。”
魏远面色大变,他看向从进来就不发一语的姜准,避开了他的眼睛,带着手铐的双手不停调整眼镜的位置,半晌喃喃道:“我是一个医生。”
“说出你的难言之隐,趁我们还相信你的医德。”聂诚说。
魏远惊讶地看向他,“你不、不怀疑我是按照上面承诺的……”
“我没说不怀疑,这取决于你。我不光见过你亲笔写的那份,还见过你传真的那份,接收传真件的人是谁?”
魏远呼吸急促,眼神慌乱,双手放弃折腾眼镜,无助地抱紧头,紧咬牙关。
“谁是接收人?”
“你和对方怎么认识的?”
“他们有什么目的?”
“你还知道些什么?”
姜准开口了,他用这些问题不断轰炸魏远,魏远始终没做出任何回答。
他们回到各自岗位针对这件事写了好几天的报告,之后获得了一次审讯机会,但是仍然没从魏远嘴里撬出东西。
今天是自甄思哲案后聂诚第三次来见魏远。
魏远由警员带着步履蹒跚地坐到聂诚对面,他这半个月来承受着良心和精神的压力,眼下一片乌青,双颊内陷,胡茬邋遢,看起来憔悴而沧桑。
“你看起来不太好。现在的罪名足够你在牢里蹲十年往上,你还担心什么?”聂诚叹气道。
魏远掀开眼皮看了看他,“你的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