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办公室说。”柴所长盖上保温杯盖子,连忙朝他招手。
柴所长关上办公室门,示意他坐下,“是这样,这两天上峰安排了一个同志来我们所交流,了解基层工作。你呢,跟着李队正在办大案,我寻思怎么也得有几个月,就让他先接手你的工作了,要不你那里空着也是空着,而且我心里有数,咱们局里这些人数你最能干最有调理,他接你的工作好上手。对了,你跟李队那边的案子怎么样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聂诚明白了,他懒得去回答柴所长的试探和考量,不想去知道那位空降是谁,也不想为难他们,说不定他之前来所里也是这种情况,只面无表情地问:“那我的后续工作是什么?”
“你原先是刑警队长,我觉得查案的本事不该丢,最近是多事之秋,你带着邓汀他们多跑跑,有你跟着我放心。”柴所长笑着说。
“行,现在就开始吗,我的工位换到哪?”
“不急不急,你这几天太累,人都瘦了这么多。我啊,给你一周假,先回去好好歇歇。”柴所长说。
聂诚一声不吭,转身就走了。办公室的门关上后,柴所长对着聂诚消失的背影冷哼一声,就像没发生过这档事似地哼着昨晚练的京戏小调翻开桌角的期刊,抿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热水。
一出派出所大门聂诚就后悔了,他太冲动了,他知道有些事不是柴所长能左右的,搁在平时他不会这么处理事情的,也许他真的太累了。他懊恼地启动车,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手扶着方向盘愣了半天,最后回到家中。
进门后,他把车钥匙门钥匙一起扔在鞋柜上的铁盒里,不顾那咣的一声响,随手把风衣搭在沙发靠背上,窝在沙发里发呆。
半晌,他给姜准发消息,说这几天他休息,随时可以去接他。半个小时后,姜准回了个他一个“好”字。
聂诚疲惫又沮丧地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他这一觉睡到下午,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睡到了明天,他最近在上午睡觉也会睡得很长很沉。手机里通知栏里一条消息也没有,没有微信、没有短信、没有电话,他锁上屏幕,双手搓搓脸,重新躺平。
他发现屋顶的墙皮出现了一条裂痕,很细小,尚不能成为一道缝隙,也不足以影响周围的墙体,但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房子确实有点旧该装修了。
起身喝杯凉水,在卧室的写字台前坐了五分钟,又去书房的书柜前找书,一本想看的都没有。他几乎是绕着屋子逛了一圈,最后重新窝回沙发,他知道自己是心里有事,踏实不下来做些什么,索性又睡了一觉。
傍晚姜准的电话把他叫醒,说今天不回去了,上面组织成立了专案组,晚上要么局里值班室要么统一去招待所,让他不用惦记。聂诚嘱咐他小心别碰到腿,注意休息,主动挂了电话。
他没盖着东西,睡得有些凉了,醒来就觉得饿,点了份外卖,一个人边看电视边吃。味如嚼蜡地吃完晚饭,扔掉餐盒,之后刷洗了盘子筷子,擦干净茶几,下楼扔垃圾,一套动作熟练而自然,他才想起这原本是平常休息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