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争。”
他将枕头往下移了移,捧住萧争的脸,深深注视着。
用温柔而坚定的语气告诉萧争。
“这不是你的错,阿争,这不是你的错。”
“这世上本就会存在太多的不公,不管是街头百姓,还是你跟我,都随时会受到命运鞭挞。”
“即使我们什么都不做,也还是有更多人去推动这些结果。”
“能做的也只有力所能及,任何事都不是单纯的牵引。”
萧争的头脑显得有些混沌,可这些话就是奇异的印在了他的心里。
“就算你不在,依然还是会有人去阻碍造桥。”
“是形势连累了你,不是你连累了别人。”
“阿争,这根本不是你的错。”
无论是昏迷还是清醒,那些愧疚和难安都久久的持续在萧争的心头,像一捆带刺的锁链一般。
生生将他跳动的心房捆绑,让他每次想要撑起自已的鲜活。
都会被血淋淋的生离死别刺透。
淌着鲜血,裂着无法治愈的伤痕。
直到此刻,他被收进宽厚踏实的臂膀,贴靠着更加强烈的心跳声,温和缱绻的声量柔柔的在他耳畔呓语。
才将那无形沉重的枷锁打开,桎梏消退。
变的一片清明。
蓝慕瑾感觉腹部突然传来了一阵乱腾的动静,隔着衣料他感觉到贴在身前的那个枕头被推开了。
然后就是萧争手脚乱蹬的将枕头踢到了脚底下去。
伸出手臂再无隔挡的圈抱相拥,毫无间隙。
连蓝慕瑾刻意避开的伤口都被萧争满不在乎的凑近。
然后,一条腿搭了上去。
一阵笑音传出。
这可怎么办,真想把这个脑子不同寻常总是出乎意料的人,一直都带在身上。
就是带在身上。
就像个挂件一样挂着,抱着,走哪带哪。
天色完全黑透了,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但并没有下人敢进入主院点灯,床上的人身边陪着最大的安全感,也并不需要光亮。
但是蓝慕瑾担心萧争会饿,虽然依依不舍,但他还是决定起身。
萧争在他已经坐在床沿边上准备起身时,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他转回头在光线十分昏暗中望向那双透着光亮的眼眸,萧争略显难安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
“暗十二,他没有异心。”
“你能不能信他一次。”
萧争其实并不想先暗十二一步将此事说出来。
他想着,暗十二有他自已顾忌和苦衷。
他自已也有自已最想说的时机。
但是他又实在难以放心,即便知道蓝慕瑾并不是个随意杀剐的性子,但那始终不是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