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差不多是和孟兴盛一起放出来的,只不过两个人当初并没有被送去一个地方劳改。
而由于成日砸石头、采石头、用担子担石头,崔水草的容貌早已没了当年的水灵和秀美,现如今,她明明不过二十来岁,
给人感觉却像三十多的做惯农活的妇女,且头发干枯,身上穿的衣服补丁摞补丁,还不怎么合身。
邋里邋遢,也就比街头要饭的能稍微强上那么一点点。
“我呸!去你娘的误会,像你这样狠毒、不要脸的女人,我家老二要不起,赶紧地,滚回你家去,你老子和你兄弟怕是还等着你做饭,喂他们吃呢!”
崔水草的娘当年被抓,到目前为止,尚未刑满释放,毕竟那位可是有直接参与到娘家兄弟拐卖妇女儿童的事件中。
当年判了十五年劳改。
想恢复自由,慢慢熬着吧!
“婶子,就当我求你了,成吗?”
崔水草都快恨死王桂兰了,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立马把王桂兰掐死,这样就没人阻止她嫁给孟兴盛。
回到村里已经有好几个月,崔水草都不用打听,便从崔父口中得知孟家这几年发达了,不仅出了一个工人,另外出了两名在队伍上当官的和一个大学生,一家人的日子在整个村里过得不要太好。
因此,崔水草暗地里发誓,无论如何她都要和孟兴盛重新在一起,奈何孟兴盛别说搭理她,哪怕老远看到,都会毫不犹豫转方向避开。
就好像她是只臭虫,沾上她会发跟着一起臭似的。
简直要气死个人!
王桂兰见崔水草跪地不起身,拿起墙边的扫帚便走过来:“不要脸的狠毒东西,我家老二哪怕打一辈子光棍,都不会取你这个毒妇!你滚不?不滚可别怪我拿扫帚把你扫地出门!”
“婶子,我给你磕头了!”
崔水草连磕三个响头,哭着说:“要是我不能和兴盛哥在一起,我爹就要听家宝的,把我嫁给隔壁大队的王瘸子。婶子,我求求你了,你就行行好……”
家宝,全名崔家宝,是崔水草的弟弟。
“你她娘的在给谁送丧?老娘可活得好好的……”
王桂兰嘴里唾沫星子飞溅,扬起扫帚便要朝崔水草身上招呼。
就在这时,堂屋里传来孟兴盛的声音:“娘你去吃饭,我来和她说。”
将王桂兰劝回堂屋,又把手上扫帚放回原位置,孟兴盛面无表情看着崔水草:“你走吧,我和你早已离婚,如果你还要点脸,就别再来找我,也别再到我家门上闹。”
“兴盛哥……难道你要看着我嫁给王瘸子?”
崔水草哭得泣不成声,她一脸悲苦迎上孟兴盛看不出情绪的目光:“我爹是在逼我去死啊!兴盛哥,你要是不娶我,回头你看到的一定是我的尸体!”
“你活够了想死随便你,与我没有任何干系。”
孟兴盛的语气毫无波澜。
回想当初,他被这个女人骗得好惨,又是和家里断绝关系,又是去抢侄儿侄女,想卖出个好价钱。
而他一步错,步步错,全源于崔水草用花言巧语吊着他、撺掇他,以至于……以至于他被送去劳改好几年。
反观他的兄弟,一个个在洛家大哥帮助下有了出息,唯独他……唯独他因一个女人,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谈论的对象,成了家里的拖累,成了连他自个都厌弃的废物。
孟兴盛想到这,在心里长叹口气,他这辈子哪怕娶不到媳妇,都不会再和眼前这女人有一丝半点牵扯!
“兴盛哥,你怎能这么狠心?”
崔水草从地上站起来,她泪眼中满是失望和痛苦:“王瘸子他打人,他前头那个媳妇就是被他失手打死的,你竟然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嫁给这么个男人,兴盛哥,你是忘了你曾经有多喜欢我吗?
我不相信,兴盛哥,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要看着我死,兴盛哥……”
崔水草哭得很大声,蓦地,她扑向孟兴盛,途中牙一咬,把上衣扣子撤掉。
孟兴盛呆了,不知道崔水草这是要搞哪一出。
眼看着崔水草即将扑到孟兴盛跟前,而孟兴盛依旧站在原地没反应,恰好这时孟兴旺的媳妇牛维珍从堂屋出来,她眼睛一眯,
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对着崔水草扑过去,下一刻,崔水草被她按倒在地,又是抓又是挠,嘴里骂个不停:
“贱人!大白天你就想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来害我家二弟,让我家二弟不得不娶你这个毒妇,我打死你,不要脸的臭东西,你当我家的人全都死光了不成?!”
崔水草被牛维珍打得“嗷嗷”叫。
“你是蠢货吗?”
王桂兰出来,上手就拍打孟兴盛:“是没看到那毒妇要算计你,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孟兴盛终于反应过来,一时间面色难看至极,与此同时,他对大嫂牛维珍感激不已。
如果不是大嫂把崔水草推开,对方一句他耍流氓,就能逼着他娶她进门。
想到这,孟兴盛简直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老大家的,别打了,你去看孩子,我把这毒妇送到她家里去,也好让大家伙知道她是个啥玩意儿!”
王桂兰说着,将崔水草从地上扯起来,不顾对方挣扎,硬是把人拽出院门,一路走向崔家。
看热闹的可不少,崔水草一脸麻木,她知道打今儿起,关于她的闲话只会更多,且知道她的名声会越发臭不可闻。
……
从崔家回来,王桂兰一进堂屋,就没好气地瞪了孟兴盛一眼,她坐到近旁的板凳上,拉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