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下午三点,正是每次他做完心理咨询的时间。
聂诚明白了,魏远是在兑现上周他的预约。
身侧响起了敲门声,吴泽在门窗外面朝他指了指手表,聂诚点点头。
他还有两件事要问:“12月1日晚上,你有没有看到我?”
“没有,我确实只在路口站一下就走了。”魏远说。
“那你为什么没有向他们……揭发我?你肯定知道这会降低你的嫌疑度。”聂诚相信魏远早就将他在咨询中谈及的情况和案件联系起来了。
“不一定吧。”魏远笑了笑,想起了那位面容冷峻的刑警队长。
其实在聂诚第一次去他诊所的时候,他就将与那位姜先生联系起来了。姜准一年半前找到他,声称自己得了PTSD,对凶杀现场的女性尸体产生了强烈的生理厌恶,并且详细描述了之前目睹“他妹妹”死亡的经过,与聂诚磕磕绊绊地叙述形成鲜明对比,而内容的一致性高度统一。
他很快识破了姜准是代人咨询,他点破后姜准毫不介意地将心理咨询改为心理专业知识咨询,为这位友人尽心尽力。而后每隔小半年还来找他聊聊有什么新理论,只是最近才频繁起来。他若真的把这位聂警官牵扯出来,恐怕嫌疑更大。
魏远收回玩笑态度,认真地说:“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突破我的职业道德标准。我确实没有看见你,不知道你是否在场,也不会用你在咨询中告诉我的事去推测和传播。
“不过有件事我想多句嘴。姜先生是你的好友吧,你要多注意他。”
聂诚静默半晌,对他点点头,离开了讯问室。
等了一个小时的吴泽任劳任怨地把他送回派出所,得了聂诚句谢,在他面前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摆摆手走了。
第10章 自首
直到李穆去提人,河边案还是没什么进展,聂诚碍于职务也得不到更多消息。鲁潇案却是侦破神速,赶在12月底结案了。
就在该案移送起诉的同一天,荣光里派出所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男生背着双肩背,穿着休闲衣裤,看起来是位大学生。他微微低着头,目光上挑,黑眼球贴着眉毛似的,瑟瑟缩缩地进了大厅。
从他跨进门起就引起了民警们的注意,普通市民对公检法有畏惧是常事,他畏缩得像个小贼,但总不至于偷到派出所来。于是他们忙着手里的活儿或者接待面前的群众,没立刻过去和他搭话。
他站在大厅中间,左靠几步,右挪几步,一时不知道该跟谁说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