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未已开始对声音的主人产生好奇,那么残忍的人也会有怜爱之情吗?这份新鲜感似乎让他暂时解脱出来,能在长时间的压抑过后喘口气。他捡起新娘的皮,小心翼翼地穿戴起来,仿佛受到那个声音的感染,他的动作非常温柔。等到他完全与新娘的皮囊融为一体,他顿时感到身体轻盈而敏锐,仿佛重生一般。
一段软梯被扔下来,上面那人果然如约将他救了出去。
年未已渐渐升上去,沐浴在阳光下。原来困住他的黑暗世界只是一口枯井,逃出来之后,外面的世界安宁又祥和。
“你还好吗?”
年未已抬头看去,声音的主人就站在他面前。出乎年未已预料,那人长得并不像一个穷凶极恶之徒,相反却有一副好皮相,眉目秀丽,身材协调,给年未已一种熟悉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痴痴傻傻地盯着年未已看,突然笑起来:“嘻嘻,你真好看,以后陪着我好吗?”
哪怕知道这人做了多么血腥的事,年未已还是被这一笑迷了心智,表象真的太容易掩盖本质,皮囊才是一切误会的元凶。原来不管杀人还是救人都是他的私心,年未已现在搞懂这个家伙了,他的行为既非善意也非恶意,只是纯粹的疯狂罢了。但是正因为无从揣测,这种纯粹尤其令人恐惧。疯子向年未已示好,然后满脸期待地等着他的回应。
年未已刚要开口,突然注意到耳边响起一阵急切的呼唤:“醒醒!快醒醒!年医生,年医生!”
“怎么了,叫那么大声——”年未已不满地哼哼一句,揉了揉眼睛,睁眼之后看见魏子虚正抓着鸟笼栏杆,不断催促他醒来。
“诶,是你?”年未已迷迷糊糊地说。
“什么东西,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也睡了太久了吧,叫都叫不醒,没见过睡得这么死的人。”魏子虚愤愤地说,同时指着年未已右手腕:“晋侯给你发消息了,好像很危急的样子,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年未已低头看去,终端机果然发出了警报,晋侯发出了一个位置坐标,是在大厦二楼餐厅的位置,他正在叫年未已快点来救他。
年未已爬起来,正要往大厦方向跑,魏子虚叫了他一声,嘱咐道:“差不多行了,别把自己搭进去。”
“当然。”年未已回道,随后离开了鸟笼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