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未已点了点头,扶着魏子虚胳膊,小心翼翼把他扶起来。剧场灯火通明,年未已能听到身后Jin的血滴在地上的声音,Mick的呼吸声已经不见了。
“Jin死了吗?”魏子虚问道。
年未已:“脑袋都开花了,正常人都会死的。”
“嗯。”魏子虚握住年未已的右手,轻声道:“第一次开枪杀人,害怕了?你的手在抖。”
年未已:“不是因为那个。”
“那是因为哪个?”魏子虚脸色泛白,扯出一个微笑:“开心点,是我们赢了。”
年未已:“少说几句吧,兴许你还能活到演出结束。”魏子虚身上传来丝丝血腥气,尽管大部分都被Jin尸体的血腥味盖住,年未已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一些。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全部刀刃都没入了魏子虚体内,如果划破了大动脉,这里也找不到任何有效的止血措施。
“怎么会,有医生陪着我呢,我会活得好好的。”魏子虚不以为意,指着剧场:“快点去吧,早点看完演出,早点把刀子拔出来缝上。这把刀没你的长,但这么插进来比被你插疼多了。”
“你——胡说八道……”年未已将魏子虚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搀扶着魏子虚走到观众席,坐下。刀柄随着魏子虚走一步救颤动一下,疼得魏子虚低声抽气。年未已想魏子虚虽然看不见自己的伤势,但不可能不知道有多严重,魏子虚表现得这么坦然,可能因为他是为数不多的对自己的死亡感到庆幸的人。
年未已坐在魏子虚边上,并拢腿,让魏子虚趴到他腿上:“来,你趴平一点,别动,就不会那么疼了。”
“唔,好。”魏子虚俯下身,手肘撑在年未已大腿上,让背部维持一个平面,转头看着剧场。“谢谢你啊。”魏子虚背对着年未已说。
就这一句道谢的话,令年未已内心里突然像被毒蛇咬住拧了三圈半一样疼。这个人行了些什么事啊,张口吞刀片、差点被兔子机器人轰成渣、恐水还跳湖,最后被一把刀插在后背上。他不是导演吗?做个谁都打不着的幕后黑手就好了,何必来遭这个罪。要是想死想疯了,就自己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死掉,干什么要在拼命赢得游戏的过程中不慎死掉,还偏要明明白白地死在我面前?这是惩罚他还是惩罚我?
同时,director的旁白,撞钟一般在剧场中响起来:
【感谢各位出席最后的演出,虽然这毫无新意——仅以此致敬量产的作品集,伟大的缝合家!】
Mick被带到了舞台上,聚光灯一起射向他,他被晃的抬起手挡了挡,他的手上还沾着血。一个似曾相识的教室背景板升起来,Mick回头看了一眼,想后退,双脚已经被铁箍固定在了地面。教室另一头的门开了,系着红领巾的小小的人形走进门,蹦蹦哒哒地向Mick跑过来。
“这是……安雅吗?”
Mick想起第一天的处刑,初次登场的安雅模型几乎震撼了观众,那个模型结合了投影和机器,既生动逼真,又能真实地对人造成伤害。可是这个“安雅”模型只是粗糙的机器模型,甚至看不出一点“安雅”的样子。机器举着美工刀,冲到Mick身边对着他一通乱刺。Mick想用“皇后”来抵挡,但显然技能牌已经不奏效了。刀片扎进他的大腿和胳膊,疼痛来得既多又密,甚至来不及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