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古今,美貌其实都是一种稀缺资源,不过,相较于现代丰富的整牙、健身、服饰搭配化妆和医美整容等后期还算有效的变美手段,古代颜值,就只能看父母遗传兼自己能不能撞大运变异了。
因为后期补救措施太少,在这一个数值影响下,韩盈身边无论男女,都长的很平庸,要是和现代对比,那九成九都是歪瓜裂枣。
什么五官不端正啊,皮肤粗糙暗沉有痘,胡子乱长,眉毛不对称,一张嘴牙齿发黄还有蛀牙龅牙……
当然,有这些问题的男人,是不会以追求者的身份出现在韩盈面前的,那些追求她的少年都很年轻,牙齿没有多少问题,眉毛胡子也可以修,父母遗传的五官也还可以,家境也不需要他们下地干活,皮肤也没有糙的不成样子,看起来和后世平均水平的少年没太大区别。
但,也只是平均水平了。
在韩盈眼里,他们根本称不上‘美’。
只是在宛安县,这已经是最优秀的几个少年郎了。
过往韩盈还真的没办法说他们就是普通,毕竟周围人水平太低,衬的他们说的话就是对的,而现在,看着面前的美少年,她下意识的浮现出一个念头——
把他拉出去溜溜,让那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人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少年!
听到动静的美少年已经将目光移了过来。
侧脸看,这两个少年眉眼极其相似,一看就是亲兄弟,两个人在矮榻上跪坐着,靠的极紧,弟弟似乎很是害怕,一直低垂着头,而哥哥则努力的做出一副放松的姿态,就是那游移不定,不敢直视韩盈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同样紧张的事实。“是朱况让你们过来的?”韩盈不再继续站在门前,她往屋内走了几步,略微低头打量着美少年。
脸很好看,眼睛就更好看了,水汪汪的,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对她很是害怕,却又不敢离开,只能忐忑不安的向来人寻求抚慰。
“是。”
美少年低低的应道:“朱商让我兄弟二人在这院里等主人来。”
“院里?”韩盈挑了挑眉:
“朱况让你们在院子里等着,你们怎么到屋里来了?”
闻言,美少年没有说话,他微微抬头看了韩盈一眼,随即便又低了下去,从耳朵到双颊都悄然染上了一抹红晕。
看着这幕,韩盈立刻就懂了。
只是她一点都不想懂。
她又不是变态,面前的少年顶多不会超过十六,这在后世还是高中生呢,她这个成年人就算找小奶狗,那得也是十八岁的大学生才行,只是汉代都是十三四岁结婚,十五六岁通晓人事还会发出这种暗示就非常的正常,别人都觉着没问题,唯有韩盈一个人别扭。
她总算理解曹操为什么那么好人妻了!
美少年太小,她身体硬件又没达标,就算懂了对方的意思,韩盈依旧是做不了什么,这让她有些乏味的说道:
“罢了,你们两个都出去吧。”
这句话落在美少年的耳朵里,宛若晴天霹雳,他猛的抬头,追问问道:
“可是仆哪里做错了?”
“未曾。”
韩盈坐到自己的高床上,她清楚这少年为何如此害怕。
这样的容貌,和做这种事情也不觉着屈辱的,身份必然会很低,有可能是从小养出来的家伎。
而朱况不是在自家招待,是千里迢迢的将人带过来,送到她家里,那意味着这两个人从此归属于她,可韩盈没有表现出觉着他们两个很合她心意之类的情绪,那在美少年的角度来看,‘出去’就有离开韩盈身边回去找朱况的意思。
被退回去的‘礼物’,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责罚肯定少不了,美少年不害怕才怪呢。
不过韩盈也没打算把人退回去。
如今能够玩的东西太少,男女交往很容易往那档子事情上扯,韩盈最近也经常收到这方面的暗示,挺让人烦的,朱况送来的美少年容貌出众,摆家里挡挡外面傻叉也能不少省事,心情烦躁的时候还能看脸下饭呢。
这么想着,韩盈开口解释道:
“只是不喜旁人随意进出我的房间罢了,你们去东房收拾一下,暂且先住着吧。”
听韩盈没有退回的意思,美少年顿时松了口气,看韩盈不需要他再做些什么,稍作犹豫,他拉起来自己的弟弟,道:
“那仆先告退了。”
“嗯。”
韩盈也没有阻拦,由着对方牵着弟弟离开,余光中撇了一眼,突然发觉美少年弟弟的身高矮了他足足一头有余,面孔也更为稚嫩,可能只有十岁。
这么小的小孩子拉她房间干什么?
眨了一下眼睛,韩盈觉着她想的情况可能有些不太对。
打算放到身边的人,性情和过去都得摸清楚了才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韩盈又找了一趟朱况,向他询问这一对兄弟怎么回事。
朱况对此并不意外,他也没调笑韩盈,而是认认真真的交代了这两兄弟的身世。
他是去年见到的这两兄弟,大的叫许昭,正如韩盈所想,年龄不大,今年才十五,小的叫许章,还真是十岁出头,他们两个人并不是韩盈想的家伎,而是倡伎。
倡伎和日后的娼妓不同,在如今,它指的是以表演歌舞杂戏为生的男女艺人,也被称作伶人,宫廷官府民间都有他们的身影,涉及的范围也很广,可以在私人宴会演唱歌舞,也可以在庆典上演奏乐曲,亦或者表演节日时傩戏(一种扮演鬼神的戏剧)等等。
许昭从小呆的地方,是一个民间的,以表演傩戏为生的表演团,还带有几分巫觋的性质,因为表(骗)演(术)水平还算可以,日常生活过的还算不错。
只是吧,带团的团主不太安稳现状,还想继续做大做强,顺带搞死同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特别积极的和达官显贵进行交往。
倡伎想要巴结达官显贵,自然要付出代价,而他们能给的,也只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