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抽油烟机的声音,靳洲推开门的时候,房文?敏正?在盛汤。
“妈。”
手里的炖锅盖子?磕在了边缘,发出?了闷闷一声响。
房文?敏显然还没适应他对自己的称呼,但脸上也没有露出?太过别扭的神情,她把盖子?盖回去?:“你怎么还进来了?”
“我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他也不是随口说说,走?到水池边,开了水阀,洗了手,再转过身?:“之前就想?着过来看望您,一直拖到现在,您别往心里去?。”
说着,他看向已经关火的炖锅:“这个是直接端出?去?吗?”他礼貌的同时,也不忘用熟络来缓解第一次见面的尴尬。
房文?敏愣了几秒,才想?起来回应:“哦,对,直接端出?去?就行......”
明明自己是长辈,可房文?敏却显得比他这个晚辈还要紧张和局促。
见他拿起台上的抹布包起炖锅的两个耳朵,房文?敏抬头看她:“你平时会自己做饭吗?”在她看来,知道用抹布隔热,要么就是会下厨,要么就是有条理不莽撞,当然了,这也是生活小常识,不过他毕竟是个老总,在房文?敏眼里,这种身?份的人怕是连厨房都不会进。
靳洲敛眸笑了笑:“我的厨艺也是从和枝予在一起后才学的。”他谦虚却也不过分自谦:“只?是没想?到在做饭方面,我还挺有天赋的。”
做饭是安枝予的短板,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是无奈:“枝予这方面就不行,她也跟我学过一段时间,哎哟,那做出?来的,”她都忍不住叹气:“实在吃不下。”
初次见面的尴尬气氛似乎在简单两句玩笑的攀谈里,消退了不少。
靳洲端着炖锅从厨房出?来的时候 ,安枝予已经把餐桌下的椅子?抽了出?来。
一米长的餐桌上,已经摆了不少的菜,有凉有炒,但都不是特别家常的菜。靳洲将炖锅放在桌上后,安枝予拉住她:“我妈脸色怎么样?”
“挺好——”
没等他说完,房文?敏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靳洲啊!”
这娴熟的语气,让安枝予眼睛都睁圆了。
“妈。”靳洲匆忙应了一声后转身?往厨房去?。
安枝予愣在桌前,突然觉得事态的发展有点?太顺了,是不受她控制的‘顺’。
顺到有点?不对劲。
等靳洲拿着碗筷出?来,安枝予还没回过神似的,她眼睛无辜眨了几下,想?问什么,刚好房文?敏走?了过来。
“快坐吧!”
这话显然不是对自己说的,安枝予盯着房文?敏的脸色看,可惜没瞧出?什么端倪来。
倒是靳洲,反客为主?似的,把她旁边的椅子?往后抽远几分:“快坐吧。”
窗帘半拉,夜色被客厅的亮光浸染,溜了几许烟火气进来。
饭桌上的气氛不算尴尬,房文?敏时不时招呼着靳洲吃菜,相比之下 ,对自己的女儿倒是生了几分疏远。
安枝予不时抬头看一眼对面,刚把筷尖的米含进嘴里,碗里多?了一块蘸了汤汁的鱼肉。
中午的午饭是秘书方宇送的,四种菜色里,鱼剩的最少。
靳洲便又知道了她又一喜好。
房文?敏不露声色地?收回眼神,佯装随口地?问道:“靳洲,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靳氏旗下有多?个子?公?司,产业囊括也很?广,靳洲便捡了其中的主?营:“投资和科技研发。”
徐淮正?就是在靳氏上班,但他的工作却是房地?产那块。
房文?敏眉心轻皱,“那你在哪家公?司上班?”
她这么一问,安枝予顿时紧张地?给她夹了块菜:“妈,这些留以后再说,菜都凉了。”
不过靳洲并不打算瞒着,而且这事也瞒不住,他坦言:“靳氏集团。”
其实靳氏集团原名叫靳创集团有限公?司,但在靳洲接手公?司的第二年改了名。
桌下,安枝予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靳洲知道她的顾虑,他放下手里的筷子?,给安枝予盛了一碗汤。
再然后,他镇定?自若地?看向房文?敏。
“妈,”他不疾不徐地?开口:“枝予的上一段感情,我是知道的,虽说徐淮正?是靳氏员工,但我和他之间并无直接的工作交集,您也无需担心他的存在会影响到我们,”说到这里,他语顿几秒,又做了个假设:“就算影响,也该是他战战兢兢。”
厚醇的音色里,语气随意,可又带着食物链顶端猎者的强大气场,特别是最后一句。
留余地?,也掌生杀。
听得房文?敏眼睛不眨地?看着他,等她回过神来,视线这才垂下:“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你是集团的董事长,你既能娶她......”她嘴角强挤出?笑:“自然也会护她周全。”
对面,安枝予心脏一紧,手里的动作更是随之一松,并拢的筷子?松散开。
在此之前,她只?说了靳洲的名字,其他信息一字未提。
也就是刚刚,靳洲才说自己在靳氏工作,可他却并未提及自己在集团里的职位,可母亲却一语道出?他是集团的董事长。
探究的眼神在母亲脸上试图找出?一个答案,却又在房文?敏抬头的时候,安枝予慌忙将视线收回。
房文?敏看着对面的两人,问他们接下来的打算:“既然领了证,那酒宴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这个问题,靳洲昨晚就已经想?好了:“婚礼的事已经开始着手在办了,但是因为定?做婚纱需要时间,而且枝予也说想?等天气暖了再拍婚纱照,所以婚礼的具体日期暂时还没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