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没被邀请来的只怕接下来要牟足了劲在欣日花钱,而拿了邀请函又因故没来的,只怕要悔青肠子,”韩墨骁合上文件,“四爷果然好手段。”
这人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把欣日总经理的位置坐牢,如今更是把生意做得蒸蒸日上,当然不单是岑司令和家姐撑腰就能罩得住的。
今晚这场宴会只是预热,接下来的两个星期,这款香水自然会被市场自发地炒成香饽饽,等大货来了,早已全国知名。
“小韩院长这么懂生意,”梁今曦眼中泄出一丝欣赏,又把话锋一转,“怎么小小一个逢春院却经营得要揭不开锅了?”
韩墨骁垂下眼,笑道:“年前倒有个四十来岁的小老爷看上韩柳,想让她去做五姨太,私下和我说除了聘金,另捐一千大洋给院里,大红的花轿都备好了,就等着哪个晚上选了良辰吉时来抬人。”
“韩柳,是那个个子小小、笑起来有梨涡的小姑娘?”梁今曦没什么表情,“那小老爷倒有眼光,也够贪。”
那么鲜活一个十七八岁的生命,花儿似的,就此锁进深宅大院,不用一年就能被吸干所有颜色。
“我没肯,他倒大度,说再加五百,”韩墨骁用拇指婆娑着香水瓶上凸起来的玫瑰花造型,“可逢春院那些都是人,不是生意,我哪能把她就那么卖了。”
那小老爷见好说不肯,暗地里也使了不少手段,不仅差点把柳芽掳走给强要了,还寻机把彤彤偷偷抱走给人做童养媳,连买家都找好了。若不是韩墨骁发现得及时,韩松他们几个又追着那车跑了几里路,不要命地把人抢了回来,现在彤彤人都不知道在哪里。
也是那件事之后,彤彤根本听不得要离开爸爸的话。
梁今曦问:“后来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四处求人帮忙说和呗,”韩墨骁垂着眼笑笑,“然后挨了二十杀威棒,小老爷看着打的。他气消了、面子找回去了也就算了。”
“韩院长那么怕疼,”梁今曦抬手在他腮边碰了碰,“怎么扛过去的。”
“没扛过去,”韩墨骁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身子骨向来不争气,打完就晕了,又住了半个多月的院,耽误了许多课没上。”
梁今曦侧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拉近了。
两人离得越来越近,韩墨骁在他眼里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身影,好像突然清醒过来,撑着他的肩膀道:“其实也没什么,贫苦人家遇到事都是这么办的。那小老爷还算讲道理,后来再没打过柳芽的主意。”
梁今曦依然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最后梁四爷笑了一下,过来吻了吻他的额头,低声道:“以后都不让你疼。”
他这话说得暧昧,还有点下流,但韩墨骁怔怔的忘了炸毛,抬手摸了下眉心,觉得脑门上遭了电流过境。
阿德停了车,转头道:“四爷,到了。”
梁今曦拍拍韩墨骁的肩:“走吧,大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