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大笑着收起弓箭,拉缰让到路边,“既是如此,在下便不再阻拦。他日再见,愿相公鹏程似锦。”话音刚落,只听萧予戈手中马儿嘶叫一声,那白晃晃的身影已然渐行渐远。
不多时,自树上跳下几个暗卫,皆单膝跪地谢罪。
萧予戈对领头者说道:“路我还是会走的,回去跟你们主子交差罢。”
领头者道:“未安然将大人护送至环海县,属下们不敢离去。”
“瞧你们身上的纹饰,郑家的二十八星骑?”萧予戈制住失控的马儿,翻身下车,“郑小姐的心意本官感激不尽,但无需这般阵仗。”
又略加思索,“这么着,本官生辰是十七,便留同数的暗卫贴身守着,其余人都回去复命罢。”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踌躇片刻逐一撤离,十七号暗卫走上前拱手,萧予戈瞥一眼远去的马队,轻笑道:“还真来了。”
十七号恭敬道:“这是小姐的意思。”
萧予戈未言,顾自回车厢,十七号跃上车重新启程。
待车子驶入沿途的小镇时,天已黑下大半,十七号就近找了旅店住下,吩咐小二喂马烧水送食。那小二懒洋洋地应了两句,可一瞧见十七号手中银钱,那双半睁不睁的眼登时亮堂起来,连着说出几串吉祥话,迈着轻快步伐离开。
萧予戈令十七号关好门,招他到桌前坐下,十七号稍加推辞,见大人执意如此便乖乖坐好。
“你叫什么?”
“属下无名无姓,只有代号。”
“十七?”
“胃。”十七犹豫须臾,“心肝脾肺肾的胃。”
“…你既跟着我,这面具和名字都该换了。”
胃道:“面具是星骑的标志,名是星骑的代号。动不得。”
“那你回去吧。”萧予戈走到床边开始翻弄自己的包袱。
半晌,桌边略有异动。
“小姐来时命令过,须以大人之意行事。”胃掀开脸上铁面,露出一张清秀稚气的脸,又小心翼翼地将面具收进怀里。
萧予戈扫他一眼,“你是我萧予戈的护卫,日后便叫萧卫。护卫的卫。”
“还有,心肝脾肺肾里没有胃。”
萧卫闻言赧然。
萧予戈随意吃了几口晚饭,胡乱梳洗一把就这么睡下,萧卫在门外守了会儿,确定人已睡熟,这才让小二新烧一桶水擦洗。
鸡刚叫了两声,萧卫猛然坐起身,有什么东西在有一下无一下地撞击窗子。他翻身下床,贴近窗棂屏息探看。外头陡地闪过一条细长黑影,他心道不好,直往萧予戈房间奔去。
萧予戈睡得早,可睡得也浅,不等鸡叫就坐到桌前喝茶,听萧卫敲门应许后蹙眉问道:“你这急匆匆的是打算作甚?”
“大人怎的起得这般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