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予戈抛给南楚杉一个眼神,对方波澜不惊地发声,“冬雨姑娘,本月初二戌时,你在何处?”
“初二?”冬雨认真思考,“那日我与阿清婆还有几位长工姐姐去郊外烧香,回来后就得知小姐丧命。我那夜睡不着,还让同屋的姐姐陪我睡觉,她还给我说了个故事。我想师爷应当也听过罢,就是县里一直流传的狐狸娶亲的故事。”
初二烧香?萧予戈心里有些纳闷,不该是初一十五么?这环海县怎就这般特立独行?
南楚杉点头,“这故事我自小便知。”又随意问了几个看似紧要的问题,随后就放冬雨回去。冬雨出门前再三确认,南楚杉微笑颔首,示意她能离开,还叮嘱她路上小心注意脚下,冬雨连着应了两声,兴冲冲地往来路去。
萧予戈倚在门边,双手环胸,望着她身影消失在巷子拐角,这才说道:“你信么?冬雨的话。”
“大人呢?”
“本官相信。但牢里那位,本官却是有些迷糊了。”
南楚杉笑,“恐怕对方另有所图。”
晚饭过后不久,牢头依着吩咐提任小雨来书房,萧予戈思索良久,还是决意屏退屋内所有人,只余他们两人。南楚杉面色不善,却还是跟牢头出去,顺手带好门。确定脚步声远去,萧予戈放下卷宗走过去令她坐下,又沏好一杯茶推近,公事般笑问道:“任姑娘,打扰你歇息,真是不好意思。”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大人就不怕传出流言蜚语。”
“本官自认与姑娘清白得很。”
任小雨笑,“若是我让大人不清白了呢?大人应当知晓,女子的名声忠于一切,断然是不会被拿来顽笑。”说话时,她余光掠过窗边一眼,面上笑意加重一分,这衙门的猫果然不生分。
“毁了名声,对任姑娘而言并非好事。”萧予戈含笑握住手中茶杯,“不过,若是换成男子,大抵无碍。”
“大人什么意思?”话音刚落,任小雨只觉脸上一湿,萧予戈竟将茶水统统泼到她脸上,好在茶水偏凉,不至于烫伤。正想发难时,就见萧予戈指指她的脸颊,“皮掉了。”
她冷笑眯眼,索性破罐子破摔,自下而上连着头皮一道撕下,随手丢到地上,萧予戈低头瞧了瞧,居然是完整无损的人/皮/面/具,再看对方面容,是张年轻秀气却又令人记不住模样的男子脸蛋,因问道:“永武斗胆询问阁下名姓,可是在江湖道上混迹?”
“智桥。”
萧予戈微怔,“阁下为何扮作任小雨的模样以身犯险?难道不怕本官将你治罪?”
“我与大人不是初次见面。大人可是记得当日曾答应过我,若我有冤来投,你必审判。”
“你,你是那日的黑衣人?你想与本官报什么案?”
智桥似笑非笑,“我要报的可是大案。大人可敢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