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缜头七这日,南楚枫并未现身, 连着南楚柳、萧卫等人也没有踪迹。萧予戈心里虽有隔阂, 但因是本地父母官, 象征性地领着南楚杉到府上了三炷清香。
空荡荡的阮府唯灵堂还算有点人味,大夫人由丫鬟搀扶,站在一旁听来客说‘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话。于她而言,这位二夫人与自己不算熟稔,只是美人落了这么个凄惨死法, 倒也是极为可惜。想着想着,竟也真的流下几行眼泪来。
“夫人请节哀,死者已矣,生者切勿伤了身子。”一婆子宽慰道。
大夫人举帕擦去眼角泪花, 看似有些悲痛道:“今日诸多亲朋好友来府, 想必妹妹在九泉之下应当能快乐些。”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沉痛着。
萧南二人站了好一会儿, 约摸午时才前去签名告退。
“夫人方才吩咐过,让我们留大人与师爷在此用饭。”负责接待宾客的家丁说道。
萧予戈道:“夫人今日操劳, 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我等过些日子再来拜会。”
“夫人说有急事要禀明。”
萧予戈同南楚杉对望一眼,同意停留,又嘱人到县衙传话。
宾客三三两两地告退, 最后只剩下阮府的自己人。大夫人安排好看守灵堂的人,亲自引萧予戈二人往饭厅走去。
满桌的素菜。
萧予戈近日因伤忌口,并无太多计较,南楚杉本就口味清淡, 同样平静接纳。大夫人屏退侍候的人,只余先前一直扶着自己的丫鬟在侧,满怀歉意道:“这一月要为妹妹积阴德,保她能早日投胎,故杀不得生,还望大人与师爷见谅。”
萧予戈忙摆手,“您府上的人说您有事要与我们谈,不知是何事?”南楚杉跟着放下筷子,“夫人特意将人驱走,想必不会是小事罢?”
“不瞒二位,”大夫人用力抿了抿嘴唇,手中的帕子被绞出许多褶皱,“我这位妹妹其实是死有余辜。”
萧予戈诧异,“何出此言?”在死者背后编排她,似乎不是什么光明之举。
“因为她正是杀害我家老爷的主谋。”
南楚杉面色一变,“可有证据?”
“清儿,且去把我带回的锦盒拿来。”清儿称是,转身出门。
“既然有证据,何以现在才呈上?”萧予戈沉声。
大夫人忙道:“那些证据妾身也是前两日才获得的,可那时一心想着要购置妹妹的棺材、元宝蜡烛等物……妾身有罪。”
“大人并无责怪之意。”南楚杉的手伸到桌下捏了下萧予戈的指骨,对方敛了怒意,逐渐平和下来。
不多时,清儿小心翼翼地揣着锦盒进来,大夫人着她走到自己身边打开。萧予戈二人起身前去查看,只见盒子里堆叠着信件,在信件中央的位置,夹着一张有些泛黄的药方。
“这是老爷平日服用的补药的真正方子。”大夫人说。
萧予戈疑惑,“你说真正?”
“正如大人所想,我家老爷后来所食的都是添加过他物的药。听闻大人先前查封了白大夫的药铺,想必那药方还在原地。”大夫人又在盒中挑拣,选出几封信递上,“这些都是苏玉缜与白大夫往来的书信,信中提到了整个杀人计划以及要如何嫁祸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