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一闪,如?梦似幻。
那时,她眼睛里迸发出?极热烈灿烂的?惊喜,亮晶晶地抬眼去望他。
他清晰地记得与她对视那一霎自己的?心情,心脏猛地一颤,接着便如?同大地回春一般,万物复苏迅猛生长。
那种感觉极其?强烈,甚至当时心脏就隐隐作痛。
那时他就隐隐觉得:完了?。
可他刻意压制着,刻意去忽略……
本以为收敛着自己与她相处,最后结局也不至于太糟,没?成想,却还是万劫不复。
其?实,早在餐厅那一刻,一切就已覆水难收。
天真的?不是桐桐,是他自己。
此?刻放任自己的?情感,痛快地承认,心底好像松了?一口气。
可那痛苦并没?有减轻半分。
闸门甫一松开?,所有思念和情感便如?潮水般涌出?。
他好想她。
占有欲顶到了?喉咙,让他喘不过?气。
邵易淮拧松领带扯掉,再去洗手间。
甩掉衣服进到淋浴间。
温热水浇下。
在这方?空间内,他与她曾……
闭上眼。
耳边似是能听到她或低吟或高亢的?声音,掌心、皮肤和臂弯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触感,她的?重量。
淋浴头里浇下的?水顺着两人紧贴的?皮肤蜿蜒而下,那种感觉无可比拟。
当时有多愉.悦,现在就有多痛苦。
已经足足一年了?。
自从?去年她生日那天,他矢口否认与她的?关系开?始,再也没?能在臂弯里感受过?她的?重量。
他张开?眼,低眸去看。
旁观着,没?去管,硬生生把水温调低,压下去。
-
第二天下班回老宅。
下了?车进主屋,径直去书房。
见到他,老爷子直接开?口,“登门致歉我看就不必了?,我跟顾家老爷子吃顿饭就成了?。”
觑他一眼,补一句,“……你去道歉,人家小姑娘岂不是更难堪?”
邵易淮站在书桌前,“这事儿是我不对,我亲自去道歉是应该的?。”
老爷子叹口气,“我老早就觉得,不能操之过?急,也罢,索性?就缓一缓吧。”
“不是‘缓一缓’,”邵易淮抬眼,“是联姻的?所有事情,到此?为止。”
空气静默几秒。
老爷子冷哼一声,上下看他一番,好整以暇,“怎么,你要造反?”
话音落地,换邵易淮冷嗤一声,他瞳仁冰冷沉静,浑不在意似的?慢悠悠反问,“原来?这就叫造反了??”
了?解他,熟知他秉性?,看起来?温和有度,实际上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看他这样子也知道,他是下定决心了?。
老爷子没?再周旋,直接甩出?杀手锏,“你以为我没?办法治你?”
“治我?”
邵易淮觉得好笑,“您试试看。”
老爷子呼吸一滞,沉默半晌。
老三自小就是不同的?一个,老大老二仗着家里的?权势,对外那从?来?都?是眼高于顶,一视同仁瞧不起所有人,为人又汲汲营营眼里只看得见利益。
老三不一样,他温润谦和又有手腕,自有他自己的?人格魅力。
按照家族的?规划,老三是应该做生意,但他从?没?靠家里,算上在美国读书的?那两年,他独自打拼已经十年了?,自己创造出?来?的?江山早已无可撼动。
可那又如?何,这是人情社会,讲究的?是人脉和出?身。
老爷子摆出?漫不经心的?态度来?,“……你以为,剥除掉你邵家老三的?身份,你的?事业不会受影响?”
“这话您不该问我,您应该去做个市场调查,”邵易淮似是有点倦了?,“看看我的?生意,到底是顶着邵家老三的?名头做的?,还是顶着卓逸集团总裁的?名头做的?。”
“你别天真了?!这区分得开?吗?不管你到哪里,旁人不都?是看着你邵家人的?身份而敬你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