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啦,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呵呵…怎么想都不该是在嫌弃我取的名字太随意吧?呵呵呵呵……”
“……”
“好啦~别生气啦,别生气?…亲爱的?……?”
“……”
自己居然就这么被一句话哄好了。
没面子。
没点尊严。
“欸我刚才讲到哪里来着?”
“……”
“别那么焦躁嘛夫人?…嗯~?这么迫不及待想听下一步的剧情吗?”
“……?”
“祂等了这一天许久,不论会得到如何的结局,都无怨无悔…毕竟传说中,每一种可能性都那么的美好。架起火盆,点燃燃料,开始焚香熔融。
“——可什么都没有出现。
“待到祂昏昏欲睡,才最终有了成效。”
“……~”
“眼前美女万千,香盈厅堂,皆纵情着。祂欣喜过盛地渴望加入这场狂欢,伸手所及却是纱纸,足底所踩却是磐石。唯有耳边的阵阵欢笑,浮满身躯的徐徐香风,眼中倒映的镜花水月…是‘真实’的。”
“祂就这么永无止境地追寻着,追寻着……追着那海市蜃楼,梦幻泡影——
“第二日,在祂的房间内找到一具因缺氧窒息而死的尸体。”
“……”
“哎呀…夫人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呢?”
“……”
slave早已不想说话,只是狠狠瞪着她。
“是想听长点的故事?”
“……?”
“自那天以后,人们对此二物很是警惕。据说是龙涎香中掺入了某种杂质,能与融化的巧克力发生致幻作用。终于,他们不再是众人所追捧的对象了。
“窃喜的声音在夜色中愈演愈烈…… “……”
………
………
剩余的故事,就和龙涎香与巧克力之间居然能扯上关系一样荒谬,跟原本的主题很是映衬呢…
也不太记得是怎么编的了,似乎是将自己此生所见的一切奇幻都扔了进去,杂糅混合,凝成啥也不是的胶团。
不过目的至少达到了。
——分散她的注意力。
……
直到后面slave实在是被消耗到气力散尽,沉在头痛中睡去之时…自己总算能与她一起休息一下了。
……
……?
为什么要摇我…好难受……
“————!”
叫唤着……人群……医生们……
在说什么呢,不想听。
我只想听“她”的……
“她”的……
“快到时间了,亲爱的。
“幸好他们允许我跟着进去…
“接下来就别睡了哦,他们给你补充了一点能量,一会要用力的。”
嘈杂而喧嚣。
然而头脑似乎只能融进她的声音。
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东西…即便难受也被尽数抛弃了。将她填满意识,停止无谓的思索。
“醒醒,醒醒……不能再睡啦。”
刺灼灯盏是睁眼所见的第一个事物,从未见过的各种仪器围绕在身边…而自己大开双腿,衣物单薄。
仿佛整个世间都在视奸着这丑陋的一刻。
……我只是一个卑微的祭品。
“————”
护士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似乎还要再等一会… “夫人……呼吸,深呼吸。”
呼——吸——呼——吸——
听从她的指挥,可这感觉就是溺亡的窒息,狡辩不得。
海浪捎来远方的消息,说是台风快到了…请注意人身安全……
再也无法逃避。
…
……
紧绷的神经屡屡被疼痛敲碎,散落…当所有人都在高喊着“准备”的那一刻……slave眼里苍白一片。
想必和低血糖时的嘴唇一样苍白。
“————”
说着步骤。
“夫人,加油。
“我们要凯旋而归。
“我也会摆设好庆功宴,等你回来——”
剧痛冲击着意志,耳鸣、尖啸、自己的吐息…四周仅此而已。
……用力…
……用力……
……用力就好了……
……剩余的交给他们。
人群是这么呐喊的。
…
…加油。
……
……
这是一场僵持的折磨。
脑内旋着白光,额边青筋突跳,还必须要她提醒呼吸…
“————”
“加油。
“我开始有点好奇在结束之后你会向我索要什么了…呵呵?。”
蛊惑,危险……专心……不得痴心…… 破碎的言语无法形成整句。
…加油…用力……
……
……
……
甚至于无力呻吟。
快昏死过去…
残忍的是现实,永不改变。
不过这般痛苦……应该很快能结束了——
……但愿,吧…?
……
……
刺破耳膜的尖叫(啼哭)是一切解放的胜鼓,同时也是另一片黑暗开始的钟声。
自己厌恶着这一切。
明明不该的……
但却感觉…更难受了。
他们将祂抱起,给自己展示着……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看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还会乱叫的肉团………
……
我真的不配做父母。
…真的。
……真的。
………真的。
眼中失了光彩,累昏过去。
………
心里除了她……还能容下第二个人吗?
…………
…………
再次醒来,沉重…
已经是单独隔离病房了。
她呢? 担忧与孤独瞬间涌来……所有的画面记忆犹新……
…我还没死……
…
可不可以按护士铃找她——
“咔哒。”
门开的声音。
“!”
本能地想扑过去,却被针管绊了手脚。
“醒了?夫人。”
快速向前,跟随着她的动作…slave才留意到有一张放在病床旁的椅子。
“辛苦你了?。”
额头…微濡……(一个亲亲)
“终于不用穿防护服,可以直接触碰你了。”
被摸摸头。
“夫人比我印象中还要勇敢呢?。”
她笑得很开心,不知道因何而笑。
“…夫君……”
“嗯?”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根据他们的说法,一般是住叁到五天就能出院,另外再过六周…大约四十二天后还要回来复查。”
“……嗯…”
好累。
但她这么一直陪着…应该也挺累的……
……
“还想再睡会吗?或者别的什么?我刚刚是准备出去买点东西给你吃的来着,医院的餐点估计有些清淡过头…不过他们也同意去稍微买一些——
“呵呵……怎么啦?”
见自己微弱地招手,她迅速凑近。
“…你……累不累呀……”
“?我?不累啊,辛苦的是夫人,我即便尽我所能也只不过是做个为夫人加油鼓劲的小卒罢了。”
“睡了大概多久……?” “无需担忧,我现在很精神,夫人。”
…她在隐瞒,肯定有内情。
“多久……?”
“都说了不用担(心)——”
“多·久………?”
板起脸嘟着唇,以绵薄之力威胁她。
“两叁个钟吧……好像…不太记得了。”
隼鹰的双眼实在少有飘忽……(指的是眼神飘忽)
“……”
不高兴。
不开心。
郁闷。
“别生气啦……夫人?…?”
使出撒娇绝技——狗狗眼。
水润清圆,柔情迷离。
“我错了嘛……不该瞒你的……”(←)
她的噘唇不会是向自己学的吧?
啪…啪………
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嗯?”
“可以…一起睡吗。”(←slave)
“医生没说……但我想应该不可以。”
“………”
死寂般的沉默。
“要去问问吗?”(←)
“……肯定不行…不用问都知道。”
医院就是这么严谨又“不懂变通”的地方。
slave默默翻了个身,背对她。
“看来夫人打算再睡一会。”
“……也不是很想。” 心情乱糟糟的。
…
重新平静过后……还是再次翻回去了。
“夫君…对不起一直对你那么任性……”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她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对不起……”
“…这没什么的啊?不用道歉。”
“呜呜……”
“是觉得不为我做些什么就对不起我这些‘辛苦’吗?呵呵……”
“………”
这好像确实是个解决办法…
怎么总被她读心呢……
“?呼呼~所以夫人想怎么补偿我?”
她又开始露出那种邪恶的、打算得寸进尺的笑容了。
“…想……想不到……”
“那这样吧——”
吱呀,哐当,啪嗒…
床铺呻吟,身体随着她的动作震颤……不久后,被熟悉的温度与气息覆拥全部。
“帮我看着他们,来人了告诉我……”低语从耳后传来,似在约定一场共犯的逃亡,“虽然更想躺进夫人怀里,可这些针管实在碍事。”
“……嗯…?”
slave轻轻摸上她伸向身前的手。
“夫人是还不饿?你刚刚好像跳过了这个话题。”
“不饿。”
其实更多是没胃口。
难言的无法下咽。
“那我稍微睡会……啾?。”
“嗯…唔唔……///”
……
…… ……
相互依偎,缠绵悱恻,痴梦清幽。
忘却一切。
她们的孩子是个女孩,刚好呢……
当护士准备过来报告这则消息的时候,那两条彼此交织的小蛇已经再次静静地盘曲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