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对劲?”
“原先阮府常有生人出入,可这两日却是极为森严,连常来的担菜脚夫都只能站在后巷与他们易物。”周嘉海又翻过一页,“卑职心生疑惑,便化装成游商向府内的丫鬟探听消息。那位丫鬟姑娘告诉卑职,阮老爷的病反复,现在逮着一个生人就掐,为保无辜之人性命,二夫人这才下令不许任何生人入府。”
“二夫人?”萧予戈疑惑,“这二夫人又是何许人?”
“这莺柳当初服侍的正是二夫人。”南楚杉提醒。
萧予戈听完,抬手示意周嘉海继续汇报,周嘉海恢复原先抑扬顿挫的样子,“这阮老爷在掐人海还不住大喊‘萧永乐在哪?我要见萧永乐!’。至于他的病情,说是某夜犯病去完花园后加重的,如今已是六亲不认。”
“阮府的人可有说起他为何总喊莺柳的名字?”萧予戈问。
周嘉海想到什么,嫩白的脸微红,“大人真想听?”
“不然本官问你做什么?”
“这莺柳在府期间,曾借二夫人的名义多次与阮老爷在书房独处,在门外侍候的仆人皆听到房内传来春色之音。”
南楚杉道:“做出这等不端之事后就回乡嫁给老实人,真当老实人好欺负么?”
“阮府的人可是提过郭文凯此人?”
周嘉海点头,“阮府中一直有个传言,说这郭文凯是因与莺柳厮混,才废了身子英年早逝。”
啪。南楚杉的手倏然朝下动了动。
萧予戈瞥了眼缺失一角的书桌,对南楚柳道:“南师爷身子不适,且带她到齐仵作处转转。嘉海,你应当累了,且坐下说罢。”
周嘉海目送南楚杉二人走远,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问道:“大人,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为何师爷这样愤怒?”
“她气的不是你,你无需太过在意。”萧予戈走到他身边坐好,“除了以上这些,你还有其他的发现吗?”
“还有一件。大人可是记得先前有一支佣工前来疏通山泉?此事二哥本想回禀大人,但南大哥说师爷自会转告,可如今看来,大人似乎还是被蒙在鼓里。”
“什么事?”
“佣工们在淤泥里发现大量婴孩碎骨,皆已交由两位仵作大人入殓。但依着二哥的说法,那些碎骨泛黑,像是遭到毒杀,齐仵作也说这些骨头曾被人为破坏。”
萧予戈脸色一沉,“你说的破坏,指的是什么?”
“有人用什么东西加速了尸体的分解,但因连日阴雨,效率有所下降。”
“这与阮府可有干系。”
周嘉海欲言又止,萧予戈示意他不用担心,他还是沉默一会儿才回复道:“二哥他们在淤泥中发现了襁褓碎片,经过布庄老板们辨认,确定是阮掌柜经营的布庄里特有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