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芜陡然咦了一声,萧予戈问及缘由,她恭敬回道,“民女只是觉着有些奇怪。”
“因何奇怪?”
“我们出府时还见过冬雨,她说自己要去陪刘婶去邻镇买东西。而且,她今日穿的也不是这件衣裳。”
萧予戈微讶,正见萧卫进来,接过他递上的报告,粗粗阅过一回,问道:“苏秀才你的确是在巳时二刻离开的葛府?”苏秀才用力点头,“葛府的门房能为我作证。”
在外听审的周嘉海悄然退出,很快带回一名小厮打扮的青年。青年入堂介绍说自己是葛府的门房,可以证明苏秀才的话为真。
“这日除苏秀才外,可还有其余外人入府?”
门房赶忙回应,“小人盯得牢牢的,就苏秀才一人来往。”
萧予戈点头,“青荽,你说小姐当日神情有些奇怪?是怎么个奇怪法?”
“小姐难得在房里用饭,而且还不让我们侍候。且我们在收拾小姐的遗物时,发现小姐房内少了不少珠宝首饰。”
“葛小姐是在门内传话?”
“不是,是在我们送上绣布和针线时吩咐的。”
“那时为何时?”
彩芜与青荽面面相觑,“巳时,巳时三刻。”
“此案,本官心中已然有数。”说着,他拍响惊堂木,“葛老爷,苏秀才,你二人无罪,速速离去。至于彩芜、青荽、任小雨三人涉嫌作伪证,押下待审。”
彩芜三人磕头,连声喊大人开恩,这葛老爷却是皱起眉头问道,“那小女究竟因何而死?”
萧予戈令他二人起身,又让萧卫将报告和物证递给他们,“齐仵作验尸后发现,葛小姐除前额有硬物撞击的痕迹外,并无其余外伤。苏秀才离府后,葛小姐还能当面吩咐侍婢,即证明苏秀才并非杀人凶手。而葛老爷,据你所言,当日因外出参与宴会,亥时才返回府中,自然也不是凶手。依照报告上的陈述以及本官的推断,葛小姐的死极大程度上是个意外,应当是着急赴约,被路上的石子绊倒,撞上花园池塘旁的石块,失血过多而亡。”
葛老爷捏着报告的手止不住地颤抖,顿时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一边的苏秀才也是频频抬手拭眼。
“至于彩芜,青荽,冬雨三人,因在公堂上作伪证,暂且押入大牢待审。”
“退堂!”
衙役们带彩芜三人退远,苏秀才与周嘉海一道搀扶哭得像个泪人的葛老爷离衙。南楚杉停笔等墨干,见萧予戈要离开,出声叫住他问道:“葛小姐的案就此了结?”
“目前看来,她的死的确没有多少他杀的可能。但,这起案子还没有结束。”他从袖间抽出一张纸交到南楚杉手中,“师爷见多识广,应当能辨出真伪。”纸上墨迹清晰,像是近日写就,南楚杉扫视一眼,回道:“确为典当行的票据。”
“师爷且再仔细看看。”
南楚杉重新聚精会神,惊道:“葛小姐手中也有一支镂金藤团粉珠钗,这会是巧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