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淡然道:“是大人养的雀儿。平日里不爱住笼子,就爱在树上乱飞。昴先生说城门守卫没有查到,就让我们前去县衙报备了。大人不知此事么?”
萧予戈干笑,“兴许是师爷代理,本官届时回去询问。”青松道:“萧大人贵人事忙,这等小事无需挂在心上。”
等萧予戈回到前院时,台上的戏已换了一出,不同于原先的嘤咛婉转,这回的倒是慷慨激昂,时不时传来呼喝打斗声。纪司墨懒洋洋地倚着,见萧予戈回来,才稍稍坐正身子,抬起点眼皮说道:“贤侄赶巧,这出真真是好戏。”
萧予戈端杯抿进一口清茶,堪搁下茶杯,就听边上一声轻叹,不禁抬头查看。这纪司墨的嘴唇紧抿在一处,眸光冷然,牢牢盯着台上那名戎装打扮的小生。约摸须臾,他的声音稳稳当当地落进萧予戈耳中。
“贤侄可是记得天圣二年的那起兵乱?”
萧予戈些微失神,笑容也越发不自然起来,“有点印象。纪大人怎的忽然提起此事?”纪司墨又是一叹,抬手往桌沿击两下骨扇,“天之骄子,落草为寇。可惜,真是可惜。”依着萧予戈的记忆,天圣二年的祸乱是由邻国挑起,且在短期内就被摆平,凯旋的军队还获帝王嘉奖。
虽说同年南楚枫交印辞官,归隐山林,但无论如何都够不上‘落草为寇’四字。想到这里,萧予戈虚心请教,“下官听闻当年兵乱一事是有心人从中挑拨,难不成另有隐情?”
纪司墨冷笑,“有心无心,时间自能证明。”
“路上听青松话间谈及府中的昴先生,可是大人的管家?”萧予戈隐约察觉天圣二年的事不得细究,于是强硬地换了个话头。纪司墨嘴角的弧度扩大一点,勾勾指头招来身后之人,笑道:“本想在晚饭时正式同贤侄介绍,既然贤侄问起,那本官自然不能推脱。昴,快些拜见你永武二哥。”昴称是,扯过衣摆单膝跪下,抱拳问好。
萧予戈忽觉一阵凉意自脚尖蹿到天灵,勉强镇定问道:“你叫昴?这字如何写?”
“昴宿的昴。”
萧予戈的身子轻颤,下意识往昴的脸多看了两眼。相较姜昴而言,他的模样更为年轻,气场也更为强大。或许,仅仅只是同名而已。他伸手扶昴起身,昴不言不语,径自回到原位站立。萧予戈面上拂过一丝尴尬,摸了摸鼻尖,问道:“纪大人后日何时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