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靖宁的身子一僵,随即转头展开个温顺笑脸,“姑姑不是说不想理睬父亲的事么?怎的眼下又这般好奇?”
“你回去罢,莫踢被子。”
待人离去许久,亭中缓缓地透出一阵叹息。
南楚枫摇摆着有些酸疼的脖子回房,正见母亲自景墙而来,疑问道:“是小柳儿身子不大爽快么?”
“没事没事,”南夫人忙挥手,“怎的这时才回来?衙门很忙么?”
“衙门的事倒是处理了大半,只是陪萧卫出门吃了些东西。母亲可是饿了?可是需要子彰为您做些吃食?”
南夫人赶忙回绝。
“这几日辛苦你了,你本就不喜官场,如今却又替着你妹妹去打理县衙公务,娘心里只觉愧疚。”
“为百姓忙碌,子彰甘之如饴。”
南夫人满意点头,侧过他朝前走,像是想到什么,叫住准备推门的儿子,“明日若是得空,帮着查查这三个月来的外来人口。”
“是。”
于南楚枫而言,母亲的话最是不可忤逆。
萧予戈这晚睡得并不舒服,接二连三地发梦。日光晒到床头时,他不适地眯起眼,抬手遮挡,忽地意识到什么,鲤鱼打挺般坐起身,而后按着被墙磕得生疼的头。
他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
伸手在另边床铺摸了摸,冰凉凉的。
“大人醒了?”萧卫端着托盘进来,萧予戈侧身一看,对面牢房的犯人正端着粥碗呼噜噜地灌,偶尔还同送饭来的狱卒谈笑几句。
“师爷吩咐过,先喝解酒汤。”
萧予戈闻言,放下手中的筷子,转端起不远处的汤碗。碗温尚且适中,他一口气喝下大半,重执筷子开始拨粥。
“不用忙活,我自己能叠。”含着小米粥的声音有些模糊。
萧卫将被子叠得齐齐整整,回到桌前坐下,调笑道:“大人昨夜枕着这温柔乡,可是睡得舒坦?”
“莫要胡说八道。对了,小杉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约摸鸡鸣之前,说是要给大家伙儿做早饭。”
萧予戈往嘴里塞进一口炒鸡蛋,“外头有的是早点摊,下回让他们自儿个出去吃,衙门又不是不给发餐补。”
“可他们说了,外头的东西哪里有南师爷做的好吃。宁可不要餐补,也得在县衙里蹭个一日三餐。”
“倒是会享受。”萧予戈轻笑。
郦平洲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吸粥,眼神不自主地扫过同桌人,王九嚼着一块咸菜,问道:“州长大人瞧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