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竞赛(2 / 2)

    这男的装啥呢?这个点哪个办公室还有人?再说这么大个楼他能找不着?

    也就林栀看不出来这小子心思不纯了。

    *

    晚上刘应斐难得地没有加班。

    林栀推开门时,妈妈已经坐在桌前等她。

    两人谁也没开口,寂静充盈在被灯照得明晃晃的客厅里。

    林栀知道妈妈在等什么,她在等自己率先屈服,等自己踏上她规划好的一条哪怕不适合的路线。

    换鞋、换睡衣、去洗漱间洗漱,她默默地如往常一样做着休息前的准备工作,可胸腔处像蛰伏了一头狂怒着想要出笼的兽,但被驯服惯了,连叫嚣都不会。

    “栀栀,生物老师有没有告诉你竞赛的事?”

    林栀把漱口水尽数吐出,俯腰接水打湿脸颊,深吸一口气,她回望刘应斐。

    可睫毛上的水流进眼睛,她看不清妈妈的身影。

    “妈妈,我可能不适合。生物成绩和竞赛不一样。”

    “怎么就不合适了?你生物成绩那么好,到时候可以直接保送的,就算退一万步来讲没法保送,对你也是没什么坏处的呀。这是多一条路,多一个机会!”

    “我可以靠课内的成绩考上我想去的学校。”

    “怎么考?拿在普通班都得不了第一的成绩吗?栀栀,生物是你的优势,你应该抓住机会。不然你要像你爸爸,以后干些靠体力获得回报的工作吗?到时候把妈妈自己抛下...”

    刘应斐的话如同无形的鞭子鞭笞在她身上,鞭声呼啸着告诉她,不允许骄傲,不允许有差池。

    “好,我会努力的。妈妈你去休息吧。”

    从未逃出过牢笼的小兽再一次向饲养它的驯兽师低下头颅。

    关上房门,林栀躺在床上,情绪横冲直撞地要找到发泄口,可眼眶却意外的干涩。

    爸爸车祸去世之后,什么也没能留下,除了一笔巨额的身故保险金。

    刘应斐恨自己没能管住他,当时苦口婆心劝他不要去跑大车,但他为了补贴家用硬是咬牙去干了,这一干就把命给搭上了。

    她的恐惧与遗憾转接到了林栀身上,变成了容不得半点意外的掌控,爱里夹杂着钝感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