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平常一样吧。”司迁业说,“不过有时候,感觉他有点失神。”
“失神?什么意思?”程辛苑问。
“也不能说是失神,就好像……”司迁业思考了一个措辞,“就好像放弃了什么东西,不再把心思聚焦在一个点上了。”
“啊,是吗……”程辛苑缓缓地回道,“那挺好的。”
那真的挺好的。一个成熟的成年人,应该学会习惯别人的忽冷忽热,看淡任何人的渐行渐远。
离八月初越来越近,新一次的巡界提上日常,基本定了程辛苑带队,曹冲、马全全随行。程辛苑想再找一人同行,可始终没有特别满意的人选。
有一天晚上又下暴雨,程辛苑这天没有值班,但天气不好时所有人都得待命,随时准备调度。这晚司迁业出警尚未回来,警队又接到新的警情,能调动的人手都放出去了,就剩熬了一晚大夜的曹冲和另一个警员。
程辛苑让曹冲休息,自己出警。他去开车,让另一个警员去宿舍问问谁还在,临时叫个人来,等他把车开到大院门口,万万没想到冲上车来的是赵寻越。
那人拿了把伞,上车后把伞扔到后座。程辛苑看到他愣了一下,赵寻越看他的眼色道:“……没人了,就剩我。”
他好像在主动跟程辛苑解释,为什么是他跟着搭档出警,仿佛不是必要情况,自己也并不愿跟程辛苑一起似的。程辛苑没说什么,开着车出了警队。
这次接到的警情,是联三区街道某地,暴雨下一位老人躺在路上不回家,附近居民怕他精神有问题又不安全,就报了警。
两个人赶到时,路中间有五个人。一位是事件主人公,那老人大约六十几岁,穿了件白背心和长裤,全身湿透,躺在路中间嚷嚷。报警人是一对年轻夫妻,打着伞站在雨中劝老人回家,还有一位是街道执勤人员,穿着雨衣,等着警察来。
程辛苑把车停下,他和赵寻越都穿了雨夜执勤的荧光绿外套,淋着雨走到老头身边。执勤人员跟程辛苑交代了一些信息,这老头没有身份证、没有手机,也不说家人的情况,查不到他的身份。
“赵寻越,你……”
程辛苑刚想交代,赵寻越掏出手机给老头拍了正面照片道:“我知道。”
他把照片发给队里的同事,帮忙查询、核对信息。程辛苑梗住没说话,蹲下身叫地下那老头:“大爷——您这样何必呢?这么多人都在这操心,这么大的雨,您家里人肯定着急呢,快点起来回家吧……”
“我不回去!”
老头气汹汹地躺在路上,大雨把眼睛都浇得睁不开了,他闭着眼睛喊:“没人要我!没有人要我……”
“怎么会没人要您?您这个岁数,正是孙子、孙女想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