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程辛苑骂了一句,解了安全带下车,打开车盖。赵寻越停好车赶紧过来问:“怎么了?”
夏天天热,程辛苑额头上渗着汗,看着冒烟的发动机,又急又燥,没好气地说:“不知道!”
赵寻越听出他的火气,没说话,转身走了。程辛苑支起车盖,用手摸了摸发动机。天干物燥的,他那点仅有的维修知识都抛诸脑后,望着发动机,脑子里一团乱麻。忽然他感觉脸侧被一个冰凉的东西镇了一下,转头去看,赵寻越拿了瓶冰矿泉水和一个工具箱,把瓶身敷在他脸上。
“你喝点水吧,我来。”
那瓶水的凉意真的解了程辛苑心中的火。准确的说,他还没喝水,但因赵寻越的行为,心中的火一下清除了。他没想到在这么意外、烦躁的当口,赵寻越这个毛头小子能默默站出来,替他解决困难。
他拿着水后退了两步,把车前的位置留给那人。赵寻越把工具箱放到地上,有模有样地开始修车。程辛苑望着他。赵寻越穿着短裤和T恤,小腿上的伤疤露出来。程辛苑本能地不愿去看,又望向他的后背。
赵寻越穿了件黑色的T恤,后背汗湿了一片。他低头探进车盖里面的时候,整个脊柱的形状会透过T恤显现出来,再加上他胳膊上微微隆起的肌肉,有股邪火腾一下窜上程辛苑心头。
那是一种不同于方才的燥动,不是因为天热、车发动不了着急,而是一种强烈的迫切的意欲,涌流而出。程辛苑差不多明白赵寻越的意思了,这家伙这么上赶着照顾他、跟着他、甚至还吃醋,程辛苑再迟钝也该明白他的心思了。山路、夏天、空车、杂草、汗湿的T恤和男人的脊背,耳边有鸟鸣和风声,这些混乱的、没有特殊意义的事物全部呈现于眼前,程辛苑既是独立于它们的客体,又身在其中,与这些东西混沌、迷朦、激烈地交叠在一起……
操。
程辛苑赶紧拧开矿泉水,咕噜咕噜一通猛灌。他搞不清自己在想什么,但显然想的不是能见人的东西。他喝得太猛,水都流出嘴巴,还咳嗽了一下。赵寻越转身看他,程辛苑一边咳一边擦嘴角的水,目光对上赵寻越,因为咳嗽眼神带了点迷离,那人望见后赶忙回过头,继续修车。
就这么修了十多分钟,赵寻越终于站直身,头从车盖底下抬起来道:“好了。”
程辛苑想说谢谢,又端着面子,心想要不是这家伙跟车,他可能不会出事。于是似夸又似讽地说:“你挺会啊。”
赵寻越盖好车盖,望着他:“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以前稍微懂一点赛车吗。”
程辛苑想了一下,回忆起以前他的确说过,顺便想到他堂哥那辆骚黄色的兰博基尼,带点“仇富”的小心思调侃道:“哦,就是跟你那个脾气火爆的堂哥学的‘修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