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停下的时候,季真言都已经不省人事了,谢钰虽然衣衫不整,但和他比起来好多了,谢钰抱着季真言下了马,还好来接人的只有乔雷一人,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乔雷拿一条毛毯披在季真言身上,略微扫了他一眼,见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带着深暗的吻痕。
“少爷,房间已经收拾妥了,您可以直接去休息。”乔雷淡声道。
谢钰活动了一下脖子,倦怠地说:“我记得是不是还有一件事没做。”说着,他抱着季真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乔雷跟在后面说:“是老爷明天要回国了,他想举办一场宴会对外界公布您和邓肯小姐订婚的消息,少爷您得回家了,不过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回家也一样。”
谢钰眉头紧锁,不悦地低头看了一眼季真言,青年双眸紧闭,柔软浓密的睫毛垂在脸颊上,温润的睡颜顿时驱散了谢钰心头的阴云,他凝眸望了下前方,冷声道:“今天晚上我就回去。”
谢钰的房间在马场最边缘,环境清幽,他把季真言放到床上,而后和乔雷一起离开了。
蒋宸端着一杯热牛奶,揉着酸麻的鼻梁拉开凳子坐在书桌前,弥漫着书香的宿舍灯光暗沉,仅有书桌上的灯还发着光,他收拾了一下刚刚看完的学术报告。
这是他听完严琮的演讲后回来整合的学术报告。
严琮真不愧是特别培养出的科学家,眼光独到,思维跨越远超常人,听完他的演讲,蒋宸直觉受益颇多。
正准备合上笔记本上床睡觉,忽然想到了什么,手指轻轻在笔记本键盘上划过,调出一个界面,是季真言的ins,上面有几张新上传的照片。
这几张风景照角度奇特,拍出了别样的美感,堪比专业摄影师。
蒋宸挑了挑眉,季真言是个gay,拍照可是基本素养,只是这照片,有点不对劲,上面的建筑只有一个轮廓,不过可以判断出是马场里的建筑。
蒋宸又调出季真言今天行程,手机上显示的地方没有在地图上明确的标注出来,不过这能为难到蒋宸这个电脑高手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在电脑上输入一串代码,黑进了军方地图。
当地图上显示出马场的名称时,蒋宸瞳孔一震……
第二天的天气阴沉沉的,和身旁冰冷的被窝一样,季真言趴在床上,失魂落魄地把手收了回来,roger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他都没来得及好好跟他道别。
季真言浑身酸软,昨天晚上还真是……
慢慢直起酸麻的腰,轻轻活动了一下,听见嘎吱嘎吱的声音,跟腰闪了一样,他叹了口气,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在寂静的房间中尤显突兀。
“谁?”
季真言喊了一声,声音一发出,他的脸顿时苍白,声音嘶哑得厉害,嗓子更是像被车碾过一样疼,恐怕要抽十年烟才会达到这种效果。
“您醒了吗?我是菲奥娜,来给您送衣服的。”
季真言瞟了一眼自己的身子,上面的吻痕深浅不一,无一不在透露着这是纵情之后的结果,他红着脸站起身,把门打开一条缝,从门缝里把衣服拿了进来。
穿好衣服走出去,菲奥娜打量了他一番,“老管家的眼光真不错,这身衣服真适合您,像太阳一样明媚。”
只是一身普通的休闲装,经她一夸,季真言眼里的失落掩去了几分,“那个,roger他还在吗?”
菲奥娜苦笑着说:“真不好意思,我们老爷昨天晚上回国了,少爷赶回家了,今天晚上有一场宴会,他不能缺席,实在是很抱歉。”
“啊,没事没事,”季真言漫不经心地摆摆手,“连夜赶回去参加宴会?难道他们家不在纽约?”
“家族在华盛顿,不在纽约。”菲奥娜和善地笑道。
季真言心里空落的厉害,灵魂都变得飘飘忽忽没有根据,他连银霜都没去看,直接回了学校。
躺在床上看着米黄色的天花板,嗅闻着异国他乡的空气。
好奇怪,他虽然和roger是名义上的恋爱关系,但俩人归根究底就是炮友,季真言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roger不想季真言了解他的一切,直接阻断了季真言想往前更近一步得到他的心的机会。
季真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天晚上,谢钰也不怎么好过,他翘着二郎腿窝在床上玩手机,游戏的声音开得老大,虽然在打游戏,可心思没在手机上,眼神一个劲儿地往门口瞟。
他真的很讨厌华盛顿的老房子,这个古堡存在百年有余,久历风霜,整体外观泛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墙体交接的地方被雨水冲刷变黑,整个古堡都透着历史的厚重感。
除了外观,里面家具摆设也都很陈旧,处处都是古典的欧式风,细闻的时候还能闻到时间所带来的潮湿腐败的味道。
谢钰很讨厌这个地方,哪怕住在古堡里最奢华最大的房间他也厌恶。
依稀记得七岁时跟着母亲远渡重洋到美国,站在镀金沉重的大门前见到一位穿着西装披着大衣,眉眼深邃的男人,他蓝色的眼睛在看见谢钰那一刻流露出和冰冷气质不相符的温情。
谢钰知道这是他老爹。
然后,谢钰就踏进了一个和其他公子哥一样的继承人之路,被条例规矩束缚着,再也没有自由。
手机画面闪动的光芒在他脸上转换出五颜六色的光,他的神情愈发冰冷,连流畅帅气的面部线条都变得寒凉。
放空的大脑忽然涌进一个画面,一个关于季真言的画面。
他站在枫树下,红色的枫叶从他修长白皙的指尖滑落,温润的眼眸中蒙着一层金色的阳光,像降临在世间的天使,红色连帽卫衣衬着精致的面容,浑身透露着自由自在的气息……
“少爷,老爷叫您下楼参加宴会,”乔雷敲了敲门,老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他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丝毫不敢懈怠,连忙拉开房门,“少爷……”
回应他的只有一扇大开的窗户,窗口灌进的寒风将房间的薄纱窗帘和床幔吹得在空气中飘荡……
他又跑了。
季真言捏着成绩单额角直跳,上面各科的成绩全都是c,还印着一个非常大的pass,他捏着发疼的眉心,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