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许空城对红衣这小家伙印象都不错,有他在身边时要什么时,他都会立刻去拿过来,唯一让许空城不解的就是,红衣一直对许空城有着些许畏惧的感觉。
“是我让红衣这样叫的,在许兄接受小儿之前。”
说完铁枪按着红衣的头往下,仿佛要他跪下。
红衣十分震惊地看着铁枪,但是似乎是由于从小的教育让他下意识抗争着没有动作。
铁枪瞪了红衣一眼,大喝“跪下”,却看到红衣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眼中那股抗争不从,刚要加力,又讶异地看到红衣跪了下去。
实际上虽然明面上说跪父母天经地义,却也不是那么轻易跪下的,如果不是重要的场合,即使是跪父母,在父母看来这是软弱的象征,而在子女看来,这是承认自己现在或者未来不如父母的,在这里,每个人都以超越上一代也就是父母为荣,以青出于蓝而弱于蓝为耻。
尤其是在上次红衣差点在许空城面前跪下之后,铁枪背后狠狠训了红衣一顿,让红衣牢记男儿膝下的尊严之重。本来一切都水到渠成,毕竟红衣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对自家的风俗自然是接受的,只是这里面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那时候红衣反驳说:“父亲你既然说是再造之恩,那便是半个父亲,再造之恩即使是一跪也不能偿清,又哪来……”铁枪一听到半个父亲这次就怒了,用强权狠狠拍了红衣脑袋:“半你个头,我才是你父亲。”红衣没有能力抗争,心里自然是不服的。
实际上这风俗之严格让许空城有些不理解,但是入乡随俗只能尊重。所以此刻看到铁枪和红衣的行为十分惊讶,等着他们的下文。
两个人没有注意到的是,红衣跪下之后心思也静了下来,想起自己“在家跪父母,出门跪师承,跪天地”的严格风俗,心里猜中了十之**,心中微微震颤,心动起来,顿时呼吸有些急促,也不敢出声,只是耳朵注意力十足地竖起来,是或不是,就看父亲他们的对话了。
红衣因为低着头,也不敢看,因此在面对一片漆黑的地面却短时间内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时也奇怪了起来,打起勇气要抬头,就感受到身边微风轻动,一直以来那挡在自己面前伟岸的身躯也跪了下来时,他的心里可谓是有着惊天霹雳,嘴巴颤动着但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低头咬着牙,拳头紧握锤在地上。
红衣眼中发酸,他眼中,自己的父亲可从来没有跪过,他自信,哪怕面对生死自己的父亲也绝对不会跪,现在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红衣跪下来他还能接受,毕竟在他眼中红衣只是一个小孩,可许空城也受不起铁枪这铁男人的这一跪,上次他是因为那朵花的珍贵,如果不让铁枪跪下恐怕铁枪自己心里那一关也过不去,所以受得心安理得,这次却不行。
然而不论如何铁枪也不动分毫。
“许兄你知道,我这红衣是我唯一的牵挂,我从小自命不凡,可却无奈体质有缺陷,我爱人选择跟我一起度过余生,这里面经历了太多阻碍,但是她不悔,我恨自己的实力无法给她更好的。自从我爱人离我而去,红衣便成了我最疼爱的,我自己已经是没有办法给他更好的,我只能尽自己一切去给他从小培养,但是红衣的资质在让我出乎意料的同时,我也恨自己无能为力,无法给红衣完美的培养。”
这时铁枪的双眼锐利地抬了起来,直直地看着许空城:“直到我知道了许兄的本事,那套枪法本就不凡,可是许兄却能轻易交给他人,说明许兄人品上佳,至少那份枪法我也不能那样轻易交给他人,再说许兄那枪法,绝对上层之资,但上次对上陈乘却没有拿出手,说明许兄更是不凡,许兄,我以祖上保证,红衣的资质绝对是上乘的,请……不,求你收他为徒,红衣绝对不会辱了你一身本事,定会帮你发扬光大。”
铁枪那双犀利的眼睛再也没有移开,等着许空城的回应。
仿佛一瞬,又仿佛许久,铁枪从许空城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中没有看到任何意动,慢慢低下头,情绪低沉,原本他以为许空城不会拒绝的,不论是从这些天与红衣的相处还是对红衣自身资质的自信。
“大半夜的,为什么不等明天,这么急就赶来了?”许空城笑着将铁枪扶了起来。
铁枪眼神一暗,但是转瞬又亮了起来,因为许空城将他扶了起来之后就任由红衣跪着,铁枪心中欣喜道:有戏!
“是红衣这小子告诉我的,他说你今日没有像往日一般,反而有些异常地看着窗外的人和物,再加上许兄你今天出来的时候有些晚,并不如以往那样准时,我就猜,许兄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铁枪笑着问,尽量使自己表情温和些,这让许空城有些不适应,实在是铁枪皮笑肉不笑得有些让人哭笑不得,为了自己的孩子,这个铁男人也不得不卑躬屈膝地去迎合人了。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