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唐无衣见状,语气轻柔。
“我家娘子……那么好的人,我心里为娘子难过……”她语带呜咽。
“你既然和你家娘子感情那么好,昨日她弹完琵琶你怎么舍了她让她一人回来?”唐无衣语气不变,却直接跳到了这个问题。
竹叶姑娘一滞道:“我和娘子是一起去的湖边,说是楚坊主让我们等片刻。一会儿,北坊的娘子唱完了歌,由花船送回来,再接我家娘子去湖心岛。我就在原地等她。过了一会子,西坊的娘子也来了,还跟我说笑了几句。娘子弹完后,真真是惊艳全场,当时天色已经暗了,花船接了娘子回来。西坊娘子看见我家娘子,笑着说了好一通夸赞的话。我家娘子面皮薄,也不善交际,也没有多答话。带着我就往回走了。走了几步,忽然问我,想不想看西坊娘子的歌舞戏。我……我自然是想看的,娘子就让我回去看了。”
“哟,这么说倒不是你舍了她,倒是她让你留下看戏了。”唐无衣笑着,眼神却依旧凌厉。
“我不敢扯谎……”竹叶道,“我家娘子一向知我喜欢热闹。”
“你看戏也就罢了,怎么回去之后都不去服侍你家娘子呢?”唐无衣道。
“后来花船着了火,竹枝她们几个好不容易才找到我,那时园里到处都是奔来走去的贵客,我们也惊恐的很。回到秋阁的时候已过了娘子安置的时候。”
“你家娘子一般几时安置?”
“亥时。娘子喜静,过了亥时我们都不去惊扰她。谁知今早我去给她梳妆,她已经……”竹叶说到此处,大概是想到翠筠娘子死时的惨状,又落下泪来。
唐无衣让竹叶也回去了。趁着空挡,问屏风后的闻韬道:“如何?”
“二人昨日虽不是一直在一处,但证词对的上。应该没有问题。”闻韬的声音清澈平静。
“我也这么想。这么说翠筠娘子回来以后就是一个人主动留在秋阁她自己的房间的。”唐无衣道。
“情形一,她就是喜静之人,又对侍女们颇为照顾。情形二,她和人有约,支走了侍女。”闻韬道。
“韬韬,我就说你脑袋金贵,不能随便敲。”唐无衣道。闻韬那边瞬间没了声响。唐无衣哈哈一笑,让人把丹凤白的侍女阿清叫来。
阿清他们上午已经见过了,那时她发髻散乱,此刻已经梳好,但额前还是垂着发髻。只见她面色蜡黄,眼睛下垂,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女。
“阿清,你来说说,昨日你都在哪儿?”唐无衣道。
阿清咳了咳,声音低沉道:“我家娘子从益州只带了我来,我们住在冬阁。昨日酉时过了两刻,她们叫人请娘子去准备着,我就和娘子一起到了湖边停花船的地方。后来东坊的娘子弹完琵琶,我家娘子就上了船。我在岸边等着。后来着了火,我四处求人,还是没能救回娘子,在那儿守了大半夜,实在困得不行才回去休息……结果今早就听说娘子找到了,我赶紧去看,娘子,娘子也太惨了……”阿清声音越来越低,似是悲伤不能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