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公主登基了 第157节(1 / 2)

无论当初的北域帝党如何嘲讽萧太后不擅用兵,可她的确非常晓得兵贵神速的道理。

    北疆至上京信息传递存在时差,这边刚接到?消息,昭昧便召集人员开会,道:“北域来时迅猛, 依江侍廊所言, 北疆兵马短时间内可以支持, 长时间作战则需要调兵前往,诸位以为如何?”

    陆凌空腾地?起身:“我去!”

    曲芳洲道:“北疆气候恶劣,战士们鲜少在此?环境下作战,只?怕经?验不足。”

    江流水道:“这一方面?,北疆将领可以提供帮助。”

    “那不正?好。”陆凌空道:“你那几个姊妹战斗经?验不多?,但知道北疆是怎么个情况, 我不知道北疆是什么情况, 但战斗经?验多?啊。”

    曲芳洲道:“如此?,陆中?廊的陷阵营最?合适不过。”

    陆凌空瞥她一眼, 摩拳擦掌道:“我正?想见识见识北域骑兵呢!”

    河图忍不住道:“这可不是长见识的时候,这是战斗。”

    陆凌空正?要反驳, 江流水道:“你不能独自前往。”

    陆凌空看向江流水:“你说得我跟没断奶似的。我就算没你脑子好使,单独作战那会儿也没丢面?子吧。”

    江流水摇头道:“并非为你的才智。”

    陆凌空刚想回句“那为了什么”,没等出口,昭昧已一锤定音:“那便由陆凌空带陷阵营为冲锋,曲二带三万上?武军押阵,即日开拔。”

    虽然跟上?了个曲芳洲,但好歹满足了心愿,陆凌空还是乐呵呵地?领命而去。她走后,江流水一声叹息:“她这莽撞的性情……”

    李素节道:“虽总看不惯曲中?廊,但她们性情却正?互补。”

    很快她们又回归正?题,探讨着北疆局势,屏风后的昭昧却长久不语。江流水察觉,问?:“陛下在想什么?”

    “我在想,”昭昧说:“如何将兵权收归中?央。”

    江流水道:“周末各地?割据,正?因为兵权在手,若能将兵权收归中?央,也算除一后患。”

    昭昧应了一声,沉思道:“只?是此?次北疆事变令我有些犹豫。北疆常年驻兵,纵然要收兵权,也收不到?那里?去,但若某州某郡发生乱事,就如当初何贼造反,倘若州郡手中?没有充足兵力,又要如何及时镇压。”

    仓促之?间,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至少眼下她们还走不到?这里?,单单北疆的战斗就足够牵动昭昧的所有思绪。

    冬季的战斗为了掠夺粮草,而伴随着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北域的入侵更有了充足的理由。无论曲芳洲还是陆凌空都曾与中?原作战,见识过凉州兵的骁勇,但遇见真正?的北疆战士,仍不免拙于?应对,再多?的战术都如纸上?谈兵,便是凶猛的陷阵营,在对上?更凶猛的北域骑兵,亦需要壮大?的上?武军为之?善后。

    兵锋初见时,颇吃了几次败仗,令朝廷上?下气氛紧张,然而时间的推迟亦带来经?验的积累,在逐步掌握对方战术后,北疆的战斗终于?自防守转入僵持,再没有更糟的消息传来,似乎能够令人缓一口气,可更严峻的事情摆在昭昧面?前。

    她选择了一个并不恰当的时机。

    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只?能走下去了。

    当“风寒”陪伴昭昧跨过新的一年走入北疆相持的阶段,消息已经?无法隐瞒,举朝上?下都知晓背后的真相,其中?亦不乏似真似假的消息,说昭昧这一胎脉象不稳,因她头胎年纪太大?,可能存在风险。

    北域犯境,而皇帝怀有身孕,亦一脚踏进生死线。倘若母死子存,将刚刚经?营十年的王朝交到?小儿手中?,必然是一片风雨飘摇,倘若子死母存,以皇帝年纪与身体再无生育可能,大?昭继承又将扑朔迷离,再或者?,一尸两命,更是直接将大?昭送入险境。

    只?因一次怀孕,大?昭就此?前途未卜。

    “大?概也是最?好的时机。”李素节道。

    昭昧扭头:“武三那边情况如何?”

    李素节道:“一应人员全部安排妥当,只?等他行动。”

    尚药局的内应、刀锋营的布防,甚至是共赴此?行的同伙,所有人手都已到?位。

    武三数了又数,将脑中?清单过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仍按不住心头的惴惴不安。

    他喝尽一杯冷茶,在房中?来回踱步,忽然扬声唤道:“来人!”

    门外隶臣立刻走进:“郎君。”

    “宫里?有消息吗?”武三问?。

    隶臣愕然:“什么消息?”

    “随便什么消息!”武三火冒三丈,仍见隶臣懵懂,不禁拂袖:“算了,去备马!”

    隶臣连忙照办,这次学聪明了,将幕僚一并叫来。幕僚道:“郎君且耐心,一旦有变,宫中?必有消息传出,您可急不得!”

    “怎么能不急!”武三团团转,道:“尚药局的消息,说就是这几日,我听了她的话,已经?等到?了这日,竟还没有消息!”

    他从来不是什么耐心的人,遑论此?次更事关重大?,一夜之?间就能决定他的未来,若是成功,他将前途光明,堪称万人之?上?!

    好甥女,这也算是你给舅舅的赔礼了。武三默道。

    幕僚心里?腹诽不止,面?上?还殷切劝谏,说尽好话,将武三的欲望推到?极点,也另武三心头萦绕的那点不祥稍稍退去。

    正?在此?时,一声高呼:“郎君!”

    隶臣狂奔而来,呼呼直喘,喊得声大?,到?近前时,却压得极低,说:“宫里?,宫里?发动了!”

    发动了。这是武三听到?的最?好听的三个字。

    他立刻上?马,牵缰道:“我们走!”

    一骑飞驰,武三的骑术从未这么好过。风打?在脸上?,也扑不灭他心头的热情,眼前好像缓缓铺开了未来美景,梦中?景象即将展现在面?前。

    直到?宫门出现在视线之?中?。

    沉重的大?门紧紧闭着,周围守卫着刀锋营的战士——这样紧要的关头,再森严的防备也理所当然——然而武三早早便算好她们交班的时间,况且,纵然她们不交班,也不影响他在宫里?的安排。

    心里?是这样算计的,可不知怎么,在这样黑暗的夜里?见到?那冰冷的大?门,那股不祥再度浮现,他冷不丁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