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帮助过她的人,哪怕是曾经施舍过很小的一点,黎染都心存感激。
“你们来是...”
Judy说:“莫董让我们为您介绍我们品牌春季新款和秀场限量款,另外您看这边”
说着她让同事取下一个衣架,她站在衣服旁边。
笑眯眯的说:“云市今年是个寒冬,莫董特意让我挑选白色的羽绒服。您看这件的款式如何?剪裁不显臃肿,方领和米白色衬得人很干净”
她把衣服递到黎染面前,在镜子里比划着。
顶级的价格匹配顶级的服务,黎染面前全身镜都是品牌带过来的。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白色的羽绒服。
自嘲的想,
一汪镜花水月罢了。
她扭头看Judy期待的眼神,料想莫关北这么大张旗鼓的让人上门是给了命令的。
如果不收下,他们无法交代。
打工人不为难打工人。
她点点,又从衣架上随手挑了几件衣服。
Judy看的出她心情不佳,也不甚在意那些衣服。
挥挥手让同事尽快收拾好离开,她把黎染挑选的衣服小心的放在纸袋中。又从另一个纸袋里拿出一件包好的衣服。
她半蹲在黎染身边,如同5年前服务的姿势一般。
她说:“这件是莫董定的,今天我们一并带过来,请黎小姐转交”
她话说的隐晦,其实是想给黎染看看。
所以在他们离开后,黎染默默拿出莫关北定的衣服。
她缓缓拉开防尘袋,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款式相同的黑色羽绒服。
黎染在张妈担忧的眼神下,上了二楼。她关上客卧的门,缓缓在门后蹲下。
房间里没有灯,只有北风吹开窗帘的时候,泄进来的月光。
她抱着膝盖,偏头把脸颊贴在上面。
一颗泪珠悄然落下。
回忆是一支暗河,常年隐藏在迷雾里,你以为已经干涸了。
却又在日落时返潮。
莫关北是那年冬天,最冷的风。
而她躲在白色羽绒服之后,听外面呼啸的北风。
当她以为自己可以独身面对严寒的时候,那件温暖她,替她遮风挡雨的衣服再一次覆上肩头。
她该接受吗?
她问自己
无人回答。
只有飘荡的窗帘和忽明忽暗的残月。
不一会她又下楼,俯身拎着购物袋。
张妈上去帮忙,她们把衣服拎到客卧,一一挂好。
张妈不认识牌子,仅从触感也知道这些都是好衣服价格不菲。
“先生虽然脾气差了些,有时候还是挺贴心的,等先生出差回来,你笑一笑,先生就什么都答应你了”
黎染沉默的挂好衣服,她未曾多给这些华服一个眼神。
弯腰拿出最后一个防身袋。
张妈眼尖,瞧出是男款。
“呦!这不是和你那件白色的是一个样式的?我知道,这在你们年轻人嘴里是什么,情侣款!”
张妈瞥见了八卦,顿时拍手。
“好好,现在已经快年底了,等先生回来带你出去吃饭,穿上正好”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黎染拿着衣服出去。
“诶?小染?衣服还没挂...”
黎染拿着衣服走进主卧,打开莫关北的衣帽间,在他挂着一排深色大衣的格子里挂上这件黑色羽绒服。
挂上去,她后退一步。
静静地看。
一黑一白,分挂两屋。
如同她和莫关北,
终究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