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眼眸上覆上一层水雾,在灯光下泛起涟漪。那眼神仿佛变得温柔,像透过眼前的人寻找某种爱的印记。
胸线的绷带松开,露出半边的胸乳。
粉嫩的乳晕暴露在光下,莫关北瞳孔放大。他在这一刻明白黎染羞辱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她把一切,情欲、爱恨都摊开在这光亮之下,在这栋房子的见证下,她逼莫关北把她当成真正的货品。
一个价值400万的货品。
莫关北的呼吸的急促,每吸一口气,肿胀的胸肺带来更强烈的灼烧感。
肩带软塌塌的搭在黎染的胳膊上,胸前的风景暴露了一半儿。
她不允许自己低头,更不允许自己在这场战役最关键的地方退缩。
皮肉与容貌是父母的恩赐,她珍惜,却也可以舍弃。
“这样不够吗?莫董还想看什么?”
她语气轻柔,像海中披着海藻长发的女妖,脱掉一件件衣服诱惑者岸上的人。
莫关北眼里渐渐爬上红血丝,这个倔强的女人,倔石头!
两人现在都是油盐不进的状态,谁也不听对方说的,只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乖好不好,我不碰你,以后你想睡哪个房间都可以。方平的事情我也会安排好。别闹了行不行”
黎染充耳不闻,男人的承诺是甜蜜的毒药。
6年前的今天她信了,从此丢了一颗心,也埋葬了好几个冬天。
为什么莫关北不明白,她想要的只是不被打扰的生活。
方平的医药费她会自己赚,她自己的未来也不需要莫家改变。
黎染的胳膊放下,胸前最后的遮挡所剩无几。那画面在莫关北眼里不是情色,是赤裸裸的伤痛。
她的手沿着腰线往下,攥住丁字裤的带子准备往下拉。
这是她全身最后的遮羞布,也是她尊严前最后一扇窗户。
脱掉丁字裤,她就是被贴上标签的情趣娃娃。
莫关北终于忍受不住,他红着眼睛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
“不许脱了,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自己?”
“我不觉得侮辱”,黎染掀起眼皮,气息被莫关北压制,她淡淡一笑说:“400万,这个价签是你给我贴上的,你忘了吗?”
“我...”,莫关北无言以对,他有心想解释,可看着黎染冰冷至极的眼神,他知道他所谓的理由是如此苍白无力。
他亲手抹去了黎染的尊严,给那个唯一给过他家的感觉的姑娘贴上了标签。
他松了手,轻轻捂着她的后背,把人拥入怀中。
近乎赤裸的黎染,单薄的肩膀和僵硬的体态不住的颤抖。
一种说不上来的心疼,从他心底翻滚,汹涌的冲到他的喉管,堵得他发不出声音。
她今天有多凶狠,就被伤的有多深。
为6年前的不告而别,为被当成情人的阴暗关系,为400万的债务,为他自说自话闯入她生活的自私。
莫关北闭了闭眼睛,支起身体,望着她。
他的声音哑的不像话,几经滚动喉结,他说:“400万,一笔勾销,你走吧”
云市深冬的晚上,落叶被寒风卷起,像枯黄的蝶叶。
每一年的年末或许都隐藏着这个浮华城市的故事,它的开头是相遇的只言片语,它的结局是爱里某段枯瘦的回忆。
黎染坐在出租车里,她偏头望着窗外,黑长的卷发遮挡住她半张脸颊,裸露在外的眼睛里有破碎的树影。
她手里捏着一枚极乐鸟的胸针,胸针的棱角刺进手里。她浑然不知,似乎隔绝了一切声音。
当序幕终于落下,她才发现,她的爱情并没有消散于大学时夏与冬。
今晚计划的开端是因为她清楚莫关北对自己还有感情。
有多少,她不确定。
所以,她在赌,
第六年的新年,
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