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花崇注意到,在柳至秦说话时,他手臂很不明显地顿了一下,目光从额发间射出,涣散地扑向柳至秦。
但这只是一闪即过的反应,短暂得不真实。
一听油菜花,老板立即来精神了,“我猜就是!嗐,我们这儿穷乡僻壤的,能看的也只有齐束镇的油菜花了。去齐束镇一般都得从西羚市经过,每年一到这时候,我的生意都会好上一段时间。”
柳至秦笑道:“你的米粉也是一绝,网上评分很高,我们就是跟着评分来的。”
闻言,老板哈哈大笑,笑完眼睛放光,“那你们觉得味道怎么样?当不当得起那么高的评分?”
“比我想象的更好。”在让人愉悦这件事上,柳至秦颇有天赋。他有种让所有人都感到舒服的能力,只在于他想不想这么做。
老板乐不可支,回头冲少年招手,“舀四块卤豆干,送给这两位客人!”
少年轻轻点头,“嗯。”
卤豆干肥厚,成年人巴掌大一块,当地的习惯是沾干辣椒粉吃。少年放下菜碟和干辣椒粉碟,正要走,却被花崇叫住。
近距离观察,少年的年龄应该在18岁左右,始终低着头,目光空洞而粘稠,隐隐有种沼泽般的潮湿感。
“在这儿打工啊?”花崇语气轻松地问:“这么晚了,不会耽误学习?”
少年顿了一下,反应慢了半拍。他抿着唇,意味不明地摇头。
“他早没上学了。”旁边的客人说:“在自家帮忙,算什么打工啊。”
少年的神色一瞬间变得狰狞,眉间涌起阴沉的厌恶。但和之前的那个反应一样,也是稍纵即逝。
他没有作答,更没有理会多嘴的客人,径自回到自己的角落里。
卤豆干香而不腻,花崇和柳至秦一人吃了两块,一结账,才花了36块钱。
连锁酒店环境不怎么好,将就能住的水准。柳至秦检查完两张床,“你很在意店里那小男生?”
“他的眼神我很熟悉。”花崇坐在床边,换了身长袖长裤的睡衣。
这睡衣挺朴素,纯棉质地,胸前有一个卡通太阳。
柳至秦那套胸前是朵向日葵。
花崇去年在网上买睡衣,图案琳琅满目,他懒得挑,就让店主随机发。没想到收到一看,是这俩图案。
尺寸合适,面料也舒服,没必要因为图案退换,便穿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