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洪思国缓缓点头,“你那天说,法医、痕检等技术队员是你们的重点排查对象。虽然把我也包括进去了,但其实很合理。那样的伤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模仿,你们的排查方向和思路没有问题,范围却有问题。”
柳至秦安静地听着。
洪思国说:“你是从专案组的记录上查到我和其他技术队员的名字吧?”
柳至秦道:“对。”
“但当时参与调查的不止我们。”洪思国说:“因为排查量过大,后期连线人也参与进来了。他们不是在职警察,所以他们的名字没有被记录。”
柳至秦点头:“我后来也想到了这一点。”
洪思国沉默了一会儿,“在‘恨心杀手’案之前,我和其中一位线人关系就不错,他手脚勤快,帮过我不少忙,还爱学习,喜欢问我法医学上的问题,我记得其中一具尸体是他搬的,后来案子没有进展,我多次重新在尸体上寻找线索,他都在场。”
柳至秦说:“你们讨论受害人心脏上的伤时,他也听到了?”
洪思国说:“多半是。”
柳至秦拿出付军河的照片,“你说的是他?”
洪思国看着照片,好一会儿才点头,眼中显露出几分欣慰的光,“看来不需要我提醒。”
柳至秦道:“但是仍然感激你提供的线索。”
“我曾经以为没有人能够抓到‘恨心杀手’,因为他太强了。”洪思国看向柳至秦,眼神尊敬,“但现在我觉得,也许你们能够做到我们当年没有做到的事。凶手再强,也强不过无所畏惧的刑警。”
鉴定中心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亲子鉴定,屈笛正是张蕊芬和付军河的儿子。海梓在付军河位于唐杰二巷的家中发现一个老旧的工作台,残余钢料经过繁复的检验,证明与凶手留在现场的作案工具一致。
此外,在搜查途中,海梓意外发现一份诊断书——付军河今年因为颈椎疼痛而去医院检查,却在神经内科被诊断出患有“渐冻症”,也就是肌萎缩侧索硬化症。
该病是一项尚未被攻克的难题,早期症状不明显,不影响生活,最后却会丧失所有行为能力。
“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杀死余俊?”海梓将报告拍在桌上,“付军河手机里有一个直播APP,唯一关注的主播就是余俊。他不可能是因为喜欢余俊才看吧?他是在监视余俊!”
“还有,今年付军河查看了很多往返蓝城的航班,余俊就在蓝城,他想去蓝城对余俊下手!”海梓接着道:“但是在他买机票之前,得知余俊的同学袁力曦即将举办婚礼,到时候余俊会返回谦城,这是他的绝佳机会!”
审讯室。
“这是上天给与我的机会。”付军河用沙哑干涩的声音说道。
花崇严肃地看着审讯桌对面的人。就在不久前,付军河说:“我可以交代一切,但我有一个条件,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杀了人,我偿命,但求你们不要让他知道我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