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终于踩到了实地,盛星河猛地睁开眼,窄巷正对着的二层小楼映入眼帘,垂挂的酒旗在风中招展。
这是哪?
想到陷入昏迷前耳边响起的最后一句,盛星河有些惊疑不定,犹豫一会儿,抬脚走出窄巷。
视线陡然开阔,喧闹声扑面而来,但见宽阔平直的大街东西贯通,两侧摆满各色摊贩,房屋鳞次栉比,来往路人或佩剑、或带刀,衣袂飘飘,无比热闹。
他立在熙熙攘攘的路中间,脸上带着茫然。
盛酽这是把他送到哪了?
莫非、莫非真是……
“哎、道友,可别挡路啊!”衣袖被人扯住,他被推搡到了酒楼旁边。
盛星河转头一看,对上一张讨喜的圆脸,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小胖子。
“嘶”,小胖子看清他的脸,倒吸一口气,喃喃,“可真他娘的好看!”
“什么?”
“没有没有”,小胖子忙摇头,笑容又灿烂几分,压低声音神秘道,“你也是来参加太一宗的招生大会吧?”
“招生大会?”盛星河略一停顿,猫儿眼转了转,含糊说,“唔对了,今日是什么年岁来着,一时忘了。”
小胖子啧了一声,笨蛋美人,更怜爱了。
“天启十三年三月十四,正是招生报名的最后一日。”
天启十三年!
盛星河瞳孔猛缩,心脏似乎都停止跳动一瞬,接着又重重落回胸腔,咚咚有声,震得四肢都有些发麻。
二十年前,他竟然真的回到了二十年前!
盛酽是怎么做到的?!
逆转时空,不用想也知道要付出多大代价,盛酽不顾宗门和天下,竟然只是为了让他回到过去,找到保命的法子?
想到最后那人说的“你是我儿子”,盛星河不免鼻头泛酸。
“哎道友你怎么了,别哭啊!”看着眼前玉似的少年落泪,小胖子不知所措,急得抓耳挠腮。
“没事,我只是想到我爹了。”盛星河抬手将眼泪擦干,嘴角却是翘了起来。
盛酽既然为他逆了天命,不管如何,从此后就是他盛星河的爹!
“哎呀谁不是呢”,小胖子误会了,他皱着一张包子脸,看向酒楼门口、正对着他横眉怒目的男人,吓得头一缩,“我爹也硬逼着我去参加招生大会来着,也不想想有多少小道君会去比赛,我们一开酒楼的,哪有那么大福分?”
“小兔崽子!”旁边传来怒吼。
“哎呀去,我跟这位小道君立马就去!”小胖子被吼得原地一跳,拉着盛星河就朝人群中钻去,脚上跟安了风火轮一样,盛星河猝不及防,吊着一口气跟他狂奔乱撞。
“咳咳——”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下,盛星河立马扶着膝头,咳得撕心裂肺,点滴血丝溅在他一方新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