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梓虽然热衷与裴情吵架,但绝非不讲理。他认真一想,居然觉得柳至秦说得对,立马正襟危坐,坚持了整整一堂会,腰杆挺得比谁都直。
而此时,花崇趴得比他还要随意。
柳至秦停下脚步,轻摇着头,“刘孟茄的精神状态有问题。”
花崇说:“对,他的眼神就不正常。问询过程中,他说话多次颠三倒四,我判断,在长年累月的压力和怨恨下,他已经将现实与妄想混淆在一起。”
柳至秦单手在键盘上敲了下,显示屏立即亮起来,“我调取到了更多监控,基本可以给刘孟茄12号的行踪拉一条完整的线。”
显示屏被分成4个部分,每个部分是一段视频。
花崇不肯站起来,拐着椅子往电脑边挪,“辛苦了。”
“本职工作。”柳至秦侧脸看他,眼中冷感的专注中多了一丝有温度的纵容,声线比刚才更沉,“花队。”
花崇拐得差不多了,抬头:“嗯?”
柳至秦压住椅背,“您拐辛苦了。”
花崇眼角闪现笑意,很快收了回去,咳一声,“小柳同学,工作时间,不要拿领导开玩笑。”
柳至秦看了看表——由于惯常与键盘为伴的关系,他不怎么戴表,手上这块是去年生日时花崇送的,“现在不是工作时间,我们这是在利用休息时间思维碰撞。”
这话不算狡辩。特别行动队虽然从来没有固定的上下班时间,有案子就得上,但是人就需要休息,不可能24小时不眠不休。其他人已经吃饭去了,花崇做完问询后马不停蹄赶到齐束镇与柳至秦汇合,这才刚歇个脚。
柳至秦说着语气一转,“哦,我忽略了一点,你的意思是在工作时间之外,就可以拿领导开玩笑?”
花崇:“……”
柳至秦狡猾地眯眼,从花崇的角度看去,就像一只满肚子坏水却偏要卖乖的狐狸。
“您还是说正事吧。”花崇叹气,“刘孟茄是不是没有作案时间?”
“理论上不能肯定,毕竟存在空白时间,但他是凶手的可能性现在看来已经非常低。”柳至秦让视频快放起来,“12号凌晨他还在‘刘家米粉’工作,4点多才从巷子里出来。上午11点来到齐束镇,分别在6个时间节点被镇里的公共和私人摄像头拍到,最长的间隔只有107分钟,这么短的时间不足以让他去镇外的油菜花田杀人。”
柳至秦一直没坐,腰背微微躬着,挡住了一些灯光,像是将花崇圈了起来。
视频切换,刘孟茄出现在一辆车上。
花崇道:“他果然是搭黑车回西羚市。”
“嗯。”柳至秦操纵着视角,“12号晚上他没有去‘刘家米粉’,而是在3公里以外的大排档独自喝酒到凌晨5点。”
花崇终于舍得站起来,“巧合的是,在施厘淼遇害后,刘孟茄再也没有去过齐束镇。他放弃向施厘淼求助这条路,但不可能放下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