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城市,余秋混得如鱼得水,轻轻松松就赚到在谦城辛苦一年也赚不到的钱。
可当她春节回家时,却发现儿子像变了一个人。
她对一切都不在乎,唯独疼余俊。当初生产时,她险些因为难产死去。
余俊初三,正是男孩子最叛逆的时候,余秋低声下气哄着余俊,带余俊出入谦城最高档的餐厅和商场,大手大脚花钱,本想以此来让余俊开心一点。
余俊却用一种看仇人的目光看着她,说出来的话令她遍体生寒。
“你脏,所以我也脏。你贱,所以我也贱。你会勾引人,我将来也会勾引人。”
“你,你说什么?”余秋紧抓着余俊的肩膀,“是谁教你说这些?”
余俊却反问:“你不是吗?”
脏,贱,会勾引人。
余秋找到余俊的班主任,才得知余俊因为她的缘故,在班上被孤立,男生们甚至给他起了一些非常难听的外号。
“余俊最开始还和他们打架,但是前段时间,他居然穿着裙子来上课。”老师叹气,“我将他叫到办公室,开导他,做他的思想工作。你猜他怎么回答我?”
余秋茫然地摇头。
“他说,既然他的妈妈这么贱,他的身上流着妈妈的血,也会变得像妈妈一样贱,那不如现在就开始‘学习’。”老师直摇头,“我怎么劝他都不听,我们这儿不像你们镇,他不听话,我也不能将他怎样。”
余秋回到家,忽然意识到,自己也许从来就不曾了解过余俊。
从小,余俊就不爱和她说话,更喜欢和外公外婆待在一起。她有事问余俊,余俊很少看她的眼睛,回答完就再不开口。
她一度认为余俊只是性格内向,此时才明白,余俊是厌恶她,或许也厌恶自己的出身。
她不介意别人将她视作单身母亲,余俊也不介意被人说是个野种吗?
余俊介意!以至于心理已经开始扭曲!
她想要改变这种现状,但短短一个春节,留给她的时间太少,而余俊对她的任何行为都持抗拒态度。直到必须离开时,她不仅没能缓和与余俊的关系,还让余俊更厌恶她。
她想过留下来,找一份体面的工作,陪在余俊身边,起码让余俊不再被同学孤立。可是她从二十出头时就习惯了用美色换取报酬,已经无法适应正常的工作。
最终,她还是决定回到大城市,继续给老板们当情妇。
令她颇感意外的是,升入高中之后,余俊的人缘竟然好了起来,很多男生和余俊成为朋友,余俊还高票当选班上的文艺委员。
可是当她打开余俊的衣柜时,却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