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说:“你注意到了他的足迹?”
“嗯。”付军河点头,“诊疗所的地板是那种比较容易留下脚印的材质。邱医生的鞋子上有水,从门口到咨询室,地板上有一串足迹。我前一天才在市局看到‘恨心杀手’留在现场的半个血足迹,越看越觉得像。诊疗所的卫生做得很好,落雨天气一直有人在大厅拖地,在足迹被擦之前,我偷偷拍了一张。”
花崇说:“这张照片你给谁看了?”
付军河摇头,“谁也没给,回去之后我将它反复和‘恨心杀手’的足迹做对比,发现真是一模一样。”
花崇说:“因为屈笛,你不敢将这条无意间发现的重要线索告知警方?”
“是。”付军河的头埋得更低,“我没有办法。”
七年前,付军河面对完全重合的足迹,陷入两难。
他不是警察,却做着和警察差不多的工作,与警队的很多人称兄道弟,“恨心杀手”歹毒罪恶,不管足迹的相似是不是巧合,他也该将线索告知警方。
可是他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儿子。
屈笛前几年的状态糟糕到了极点,否则他也不会带屈笛看心理医生。好不容易,屈笛在邱医生的治疗下有了好转,邱医生如果真的是“恨心杀手”,被警方抓获之后,屈笛怎么办?倘若邱医生不是“恨心杀手”,而自己让他不得不接受警方的审问,他今后还会尽心帮助屈笛吗?
犹豫再三,付军河最终选择假装不知道足迹的事。
然而这时,邱辉却主动联系他,“付先生吗?我有些和屈笛有关的事,想要和你聊一聊。”
付军河已对邱辉产生戒备心理,但事关屈笛,他不得不独自前往诊疗所。
见到邱辉,他才发现,面前的人和熟悉的邱医生截然不同。邱医生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待人接物很有风度,但眼前的人却显得阴沉。
他马上联想到地上那一串足迹。
“坐吧。”邱辉的语气也和平日不同,眼神更是让人生畏。
付军河当即涌出冷汗,“你是谁?”
邱辉挑眉,“你知道我不是邱辉?观察力这么强,难怪能给警方当线人。”
付军河说:“你到底是谁?”
“你说呢?”邱辉说:“你认为我是谁?”
付军河说不出话来。一方面,他确定面前的人不是他熟悉的邱医生,另一方面,这人又和邱医生长得一模一样。
邱辉问:“你那天在地上拍什么?”
付军河一惊。拍照的事他做得相当隐蔽,确定没有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