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在窗边踱步,左手握拳支着右手手肘,右手抵着下巴,微微颔首,“他想亲眼看看他的‘杰作’?类似于犯罪者返回现场的理论?”
柳至秦摇头,“他想检验的大概不是犯罪成果,而是‘将警方玩弄于股掌之上’这个成果。”
花崇停下脚步,“那么他曾经接触过我们。”
“这不好排查。”柳至秦说:“我们在凤兰市已经耗了不少时间,接触的人数不尽数,凤兰的规模虽然不能和洛城相比,但人口也不少,他想要隐藏其中是件很容易的事。”
花崇回到桌边,坐下,专注地看向柳至秦,“除了他还在凤兰市这一点,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花崇认真的时候,有种和散漫时不一样的魅力,整个人都绷了起来,却又不过分,像一株刺向晴空,撑着一片天际的树。
柳至秦走神了片刻,轻咳一声,“我更加确定,他与‘银河’有关。”
花崇问:“为什么?”
“他留的那些门里,残存着他的入侵信息,我追踪到了他设置的无数跳板,他选择的肉鸡、僵尸网络有一半在R国,其中几个我在搜索‘银河’时曾经遇到过,我当时留了门,这次也是从留的门里得到他的关键信息。”柳至秦说:“否则还无法确定他现在在凤兰市。”
花崇又问:“既然如此,还能不能将范围再缩小?”
柳至秦说:“理论上来讲,可以,但这需要更多的时间,我现在没法直接给你准确的答案。”
花崇点点头,“他已经暴露了,只要他还在凤兰市,彻底暴露就只是时间问题。”
说完,花崇神情略变,蹙眉看向桌沿。
柳至秦注意到他的异状,“想到什么了?”
“你刚才说,他在欣赏警方的一头乱麻。”花崇说:“凤兰市的案子,在前期确实让所有人都抓不到缰,而且直到现在,虽然我们已经有了一些判断,但神秘人行为背后的逻辑仍旧显得诡异。我在想,他欣赏的方式是什么?在这座城市里设身处地感受是一种,在城市上空张开巨眼算一种,可还有一种更直观,更亲近的方式——入侵刑警们的个人通讯设备。”
柳至秦瞳光倏忽一晃。
“张薰儿和陈舒的案子,他通过盛霖、姜皓轩、郭真的电子设备拍下了他们犯罪的过程。其实选择个人通讯设备,比经由公共和半公共的监控窥探他人更有效。”花崇说:“当然,也更危险,尤其刑警们的装备都经过了级别不等的安全加密。”
桌上放着两台手机,柳至秦那台倒扣着,花崇那台斜在摊开的记事本上。
柳至秦将花崇那台拿过来,快速按了几下,胸膛那儿忽然有些发紧。
花崇刚才说的话其实是被他忽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