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2)

点火樱桃 木三观 2048 字 6个月前

    施弥明的眼神在李鹊身上停留,似有所思。

    李鹊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便索性弯腰靠近,随着身体的前倾,肩膀更多地露出,线条更为明晰:“施先生,我们都执着外物,谁也别说谁。”

    施弥明不可抗拒地注意到李鹊浴袍的微妙滑动,就像一个走在树林中的人突然发现了一条潜伏在树影中的蟒蛇。

    路人看到蟒蛇,本应远远离开。

    施弥明却一脸冷静,甚至把身体前倾。

    他前倾的动作过于突然而猛烈,以至于泡沫在他的身体周围迅速破碎,如玻璃般脆弱的泡沫在他的身边溅开,落在浴缸水面上,形成了一片飘散的小花瓣。

    李鹊下意识顿住了,没有再度靠近。

    他的目光在施弥明身上停顿,如同一只灵敏的猎豹发现草丛的异动,便停下来沉思着下一步的动向。

    施弥明亦不得寸进尺,只是如守卫般笑着倚在浴缸边缘。

    蒸汽在两人身边升腾,形成了一片朦胧的隐秘界线。

    李鹊的目光穿透蒸汽,凝视着浴缸边缘的施弥明。水雾的缭绕仿佛是一层神秘的面纱,让施弥明的轮廓显得更加模糊而诡谲。李鹊在这其中似乎看到了梦境中那个冷酷无情的施弥明,那个在梦中为了“主角受”将他抛弃的“霸道总裁”。

    李鹊也无法忽视梦中那个施弥明对“主角受”的温柔宠溺。

    在梦境中,他看到了一个与现实中截然不同的施弥明,一个可以流露出温柔表情、宠溺微笑的施弥明……

    这种鲜明的对比让李鹊的心中涌动起一阵强烈的嫉恨。

    嫉恨,真是一种极端可怕的情绪,尤其是在李鹊这样极端自我的人心中。

    犹如烈焰,迅速蔓延,将李鹊整个心灵都燃烧其中……不,不,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嫉恨,更是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望,一种想要统治和掌控对方的冲动。

    这种冲动在水雾中逐渐升腾,梦境中那个温柔宠溺的施弥明已成为了李鹊心中的禁果——李鹊渴望能够握有施弥明的一切,占据施弥明所有的关注和温柔。

    施弥明的眼神透过水雾,仿佛能穿透李鹊的心灵。

    “李公子,”施弥明轻声开口,“你的眼神真让人发愁。”

    他的声音在浴室内回荡,如同一阵柔风掠过水雾。

    李鹊骤然从嫉恨与幻梦里回神,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施弥明依旧坐在浴缸里,身躯轻轻倾斜,成为了这片水雾中的静谧雕塑。

    李鹊的表情保持着一种冷静,却又带着一丝不可言喻的复杂:“我的眼神怎么了?”

    “你的眼神让我觉得……”施弥明慢悠悠地说,指尖在泡沫上滑过,“你想从我身上获得一些什么。”

    李鹊心思微动,但他没有否认。

    他只是笑笑,拉了拉半垂在肩上的浴袍,将他那珍贵美丽的肌肤遮住:“让你感到紧张了?”

    “当然。”施弥明看到李鹊重新把衣服整理好,心里竟然有些复杂,“因为我有一种可怕的预感……”

    “嗯?”李鹊鼻子里轻轻哼出疑问的懒音。

    施弥明道:“无论你想要什么,最终都会得到。”

    说完,施弥明沉沉叹息。

    李鹊笑了,还是那种骄傲的自信的美丽的明艳的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这是当然的。”

    说完,李鹊又慢慢站起来,浴袍在他身上轻盈垂落,如同一层淡云飘动,将他浑身端庄包裹,唯有一双脚踝在浴袍下露出,细腻的皮肤散发淡淡的光泽。

    李鹊说:“但你想错了。”

    施弥明抬头望李鹊,眼神从下至上穿越水雾,如穿透一层虚幻的面纱。李鹊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逐渐放大,从脚踝的一小截开始,逐渐延伸至整个身躯。

    这样的他仿佛是由梦幻般的雾气包裹着,轻盈而虚幻——让施弥明不由得想起那个荒诞的梦境。

    施弥明眯了眯眼睛:“是么?”

    李鹊冷然道:“是的,我并不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哦?”施弥明不知信了没有,只道,“我想也是。”

    李鹊没有继续解释,只道:“我就不打扰你的沐浴时光了。”

    说完,李鹊转身离去,身影慢慢消失在门背后。

    施弥明在蒸汽中注视着李鹊的背影,沉浸在难以言喻的情绪之中。

    随着门的轻轻关上,浴室再度陷入寂静,只剩下蒸汽和回荡的水滴声。

    不久后,施弥明便洗过了澡,从浴缸出来,穿上他那半旧的家居服,略带粗糙的质感掠过肌肤,才终于有了某种从梦境醒来的实感。

    施弥明走出浴室,随即注意到窗边坐着的李鹊。

    月光透过窗帘的薄纱,轻轻撒在李鹊身上。他依旧披着一袭浴袍,如同流动的白云,吸纳了夜色的柔和,为他的轮廓添上一层淡淡的幽光。

    他一只脚轻轻踩在地上,闲适自然得像是踏在一片静寂的草地上,另一只脚翘起,脚尖勾住棉拖鞋。脚背微微凹陷,与拖鞋之间形成轻柔的凹凸线条。

    施弥明站在那里,那一瞬间,他终于承认自己无法再像看一只猫一样看待李鹊。

    李鹊早就察觉到施弥明的目光了,但他并未转头,只是抬起头仰望着窗外那不及他明亮的月亮。

    他对自己的被注视早已习以为常,态度是如此自然,仿佛早已料到施弥明会无法抗拒地将目光投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