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2 / 2)

倾天下 周晚欲 1393 字 6个月前

    随着轻红浅碧齐齐一声“驾”, 车马动起来了。

    沈子枭把手心里的药递给江柍。

    江柍不作他想,接过来一口吞下,并未用水。

    而后又垂下螓首, 沉默下来。

    车厢就这么大空间, 二人没有交流, 连呼吸声都显得突兀。

    沈子枭回想着轻红的那番话, 那些字一个又一个往他心上压,有个角落慢慢坍塌了,废墟压垮了他的软肋, 隐隐作痛。

    吵也吵过了, 冷也冷过了。

    此刻平静下来, 倒觉得没有必要闹这一场。

    他当然没有昏头到,这么轻易就无谓她细作的身份, 粉饰她暗藏的凶险。过去二十年的生命, 教给他的只有先发制人以求自保, 而非洗好脖子等着被杀。

    太子与太子妃的身份,注定他们要并肩同行很长一段路。

    她有她的目的,他也有他的责任。

    他之前厌恶她别有用心,可转念想想, 别有用心,也是用心。

    她以身为饵, 诱他入局。

    人心莫测善变, 有人在的局,就不是死局。

    他既已入局,为何不掌控棋局?

    这样想, 倒是对接下来该如何对待她, 定了心思。

    他坐到她身边去。

    叹道:“你究竟还要气我到什么时候?”

    这声音里添了几许无奈。

    江柍一听, 便知道,轻红定然也在他面前劝和过,且说的话对他产生了点作用。

    她看着他。

    白色的月光从窗棂处照进车里,随着颠簸,在他的脸庞上荡漾。

    月色如水,融化了他身上刺骨的寒意。

    可就像巍峨的高山,积雪融化了,峭壁却依然冰冷着。

    她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继续再和沈子枭闹下去,既然沈子枭愿意向她低头,那就顺水推舟好了。

    只是面上少不得要做出挣扎的样子来,便往里靠靠,离他远些,说道:“岂敢。”

    沈子枭见她虽还在使性子,可语气已有些松动,便笑了笑,说道:“你瞧瞧你的小气样子,还说不是在闹我。”

    “真不敢。”江柍莫名有些燥热,可能是他离得近,压迫感太重吧。

    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臀,坐得离他更远了点,才道:“迎熹不敢触怒太子,不然我怕太子殿下找一把匕首或三尺白绫赐死了我。”

    “……”沈子枭语噎了,他几乎都忘记自己曾说过这样的重话。

    江柍见他不语,便悠悠道:“不过这倒是太子殿下的恩典,到时您若将我风光大葬,我岂非还要向您谢恩。”

    话一说完,江柍就站了起来,想要向沈子枭行礼。

    谁知腿却不知何时软起来,刚要下跪,就倒在了他怀里。

    沈子枭顺手扶住她,既已决定要同她和好,就甘愿去哄她。

    软声道:“你怄我也不必拿自己身子开玩笑。”

    江柍勉力从沈子枭怀中起了身,坐到一旁。

    几个动作而已,身子已变得软绵绵了。

    不仅如此,还越来越热,暖流一阵阵往腹中涌。

    她是经过人事的,豁然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由看向门外,明白了什么。

    沈子枭恍然未觉,又向她靠了靠,问道:“扯到伤口没有。”

    江柍回眸,她几乎不用刻意去观察他的神色,就判定浅碧做的事他并不知情,说道:“没有。”

    “还是让我看一看。”沈子枭伸手过来。

    江柍吓了一跳,下意识“啪”一巴掌把他的手打掉:“不要动手动脚,太子殿下。”

    沈子枭的手僵在半空,顿了顿才收回去:“你这一巴掌,可见体力恢复得不错,不像那日连吃药的力气都没有,还要我嘴对嘴去喂。”

    江柍微顿。

    他说别的,她都能和他一句句怼回去,忽然扯起那晚的种种,她倒从心底里静寂下来。

    如此一来,倒显得欲.火烧灼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