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黄衣男子一看沈子枭不肯放过自己。
便知道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态度一变,即刻就开始求饶,连连道:“好汉饶命,我也只是好心,想帮帮那些可怜的孩子。”
沈子枭仿佛没听到他说了什么,只对叶思渊说:“拖远些杀。”
“什么!!!”黄衣男子惊诧不已。
“慢着。”竟是两道女声。
江柍和阿依慕对视一眼,没想到她们会同时出声制止。
沈子枭这才转头看了眼阿依慕,却很快又把视线落在江柍身上,说道:“你快回客栈换衣服。”
江柍却正色道:“我们出来行商,不应多生事端,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此刻不是争一时之气的时候。”
阿依慕也道:“在下知道兄台疼爱妻子,只是国有国法,此人有罪,可以送官,但不能动用私刑。且他说得没错,他只是想帮帮那些孩子,按理说也是受骗之人,更加罪不当死。”
沈子枭自然也知道杀一个人会招来多大的麻烦。
只是,虽然麻烦,却并非难以处理。
他犹自思忖了片刻。
才对叶思渊说:“放了他吧。”
叶思渊一撒手,那人便脚底抹油地落荒而逃了。
沈子枭看着他的背影,只暗暗想,先留他多活几日,届时定要让他比今日更惨烈百倍地死去。
……
这桩闹剧就这样尘埃落定。
阿依慕理了理衣裳,用中原人的法子,向沈子枭和江柍作了一揖:“二位今日助我脱险,不知是否肯赏脸,让我请你们喝杯茶水。”
沈子枭微微颔首,回了一礼,只道:“我等做的是茶叶生意,若说请吃茶,也该我们请你。”
说罢,他朝楼上看了一眼,又道:“恰好我等在此歇脚,兄台如不嫌弃,不如到雅间小坐片刻。”
阿依慕顺着沈子枭的视线,往上看了一眼。
整个人像被雷劈了,又像被洪水淹没了一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
那道身影,白衣胜雪,清冷高瘦。
看上一眼,便觉得有雪浸的白梅在眼前绽开。
梅香清冽,就像他给人的感觉。
再看他的神情,目下无尘,淡然温柔,好像不属于这个人间,而是来自世外,来自仙境。
阿依慕就这样望着他,毫不掩饰,眼底如落了星子般璀璨。
他很快察觉到了,微愣了愣,向她一颔首,便转身进了屋内。
江柍在旁边半天没看明白。
这眼神?
怎么跟看沈子枭的一模一样!
她头皮一阵阵发麻,有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里冒了出来
这……
她还真是会挑啊。
江柍的内心就像水壶开了似的,仿佛有个无形的壶盖一下一下往上顶。
内心翻滚沸腾,表面却看不出来。
只是如常进了客栈,重新换衣洗漱。
待她再回到雅间时,还未进门,就听里面传来了一阵阵欢笑声。
她眉头顿时紧锁起来。
只恨自己刚才竟然没交代浅碧留意一下,不能让这女人靠近沈子枭!
想着她便“嘭”一声推开了门。
众人闻声都朝她看了一眼。
江柍身着宽袖浅粉斜纹衣,外又穿一件绫罗白袄,下着窣破罗裙红似火的石榴裙,利落又俏丽的打扮。
发上也无赘饰,只在脑后绾了一个松松的宝髻,什么首饰都没有,耳铛都未戴。
却更显她风情慵懒。
众人眼里自是闪过不同程度的惊艳。
唯独阿依慕。
好似无波无澜,压根不觉得江柍有多美一样。
江柍自负美貌,何曾被人无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