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这个点每次写雾灯的时候,我就想赶快写到,这忠烈的赴死,是她终于赢过沈子枭了,这是一种响彻天地的守护,就是有点对不起牛顿。
她对公主,有喜欢,有感恩,有心疼,有理解。绝非单一的感情。
第111章 沈子杳
◎天下谋◎
杨无为被祝勇等人护送奔走, 身后晁东湲和白龙飞分别带领两队人马追赶而来。祝勇等人往天空发出几十枚响箭请求支援,双方交战六七次,均有死伤, 却无胜负。
双方你追我赶, 奔马至暮色降临, 进入焱关地界, 杨无为被人接应,晁东湲和白龙飞看清来人,知道胜算不大, 才不得已撤退。
接应杨无为的正是因错被贬谪至赤北, 今年才被调到焱关的王弢, 骞王沈子杳的小舅子。
杨无为进入焱关,下了马, 顾不得一身狼狈, 只道:“拿笔墨纸砚, 我要去信给王爷,另,速速备马,我要尽早见到王爷!”
王弢不敢耽搁, 即刻吩咐下去。
杨无为又对祝勇说道:“祝将军,请你即刻传书给圣上, 只道:太子联合晁氏女私自屯兵, 为放走迎熹公主,不惜杀戮祝家军,自己亦身负重伤。传书八百里加急!定要抢在太子之前把书信呈于圣上。”
祝勇也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吓得后背都冒了一层冷汗, 刚转身要去写信, 杨无为又叫下他,说道:“去信之后,你亦要快马加鞭赶回赫州,天下要易主,王爷需要将军的接应。”
祝勇已是极度紧张,闻言片刻也不敢耽搁,忙下去了。
王弢也备好纸笔,杨无为共写下两封书信。
一封给沈子杳,要他务必做好夺嫡的准备;另一封给小寇子,要他作为御前的人,务必时刻关注东宫的动向。
小寇子是沈子杳的人,杨无为也是从朔月回到赫州之后才知晓。
从那日去宝聚斋拿汝窑白瓷花瓶,“偶遇”沈子杳开始,二人便有了交集。
沈子杳是个谨慎的人,却也是个大胆的人,他不知什么时候看出杨无为因沈子枭过分宠爱江柍而不满,就干脆直接挑明,想请杨无为入他麾下。并在后续几次见面中,毫不避讳地对杨无为言明自己的计划,让他得到在沈子枭阵营中从未感受过的尊重与信任。
收服小寇子则是个意外,那日沈子杳和王依兰同去给崇徽帝请安,在宫门口救下被穆公公罚跪的小寇子,从此以后,小寇子就成了他的人。
至于祝勇……
沈子桓自负为长子,本以为沈子枭不从梁国回来,他就是最有机会成为太子的人,故而对沈子枭处处针对,丝毫不加掩饰,实在是个无能莽夫,在他身边安插一个自己人,太过轻而易举。
祝勇好比一把刀,沈子桓自以为是持刀之人,却不知沈子杳在借他之手杀人。
为了皇位。
沈子杳已经努力太久,舍弃太多。
包括暗中与独孤曜灵联络,屡次借独孤曜灵之手暗杀沈子枭;安阳盐税贪墨,他拿这笔银子豢养私兵;娶了并不喜欢的王氏之女,动用王家势力,巩固自己的权力。
还有八王爷沈子机身边的侍卫,因娶了他的侍女,就变成了他的人。
其实那个侍女,才是他动过心的女子。可是为了皇位,他只能舍弃她。
他好像从未有过任何动摇和退缩的时候,唯一一次,是因为江柍。
当初元宵佳节,王弢认出江柍,故意调戏,这才有正当理由被贬谪至赤北。沈子枭已有太多军功,他本想暗中派王弢在峦骨战事上做些手脚,让沈子枭战败。谁知在沈子枭出征当日,王依兰产子,而江柍救了她们母子一命。
当他气喘吁吁跑上观音山的时候,当他听到婴儿的啼哭,看到王依兰虚弱无力地躺在那里的时候,他发现,好像有什么感情悄然变化了。
他不知何时,真的对王依兰动了情。
于是他对江柍那一刻的感激,几乎抵得上对神佛的感谢。
他试探江柍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江柍说,希望让沈子枭能够平安归来。
于是唯有那一次,他动用手段把王弢贬谪至赤北,却没有对沈子枭下黑手,为的是感谢江柍救下他妻儿性命,亦是为他的第一个孩子积福。
当然,在与杨无为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他特意隐瞒了有关王依兰的这一段。
杨无为本就忌讳沈子枭情爱太重,他又怎能明知故犯。
写好信,杨无为匆匆上马,连口饭都没吃,便赶往沈子杳所在的庚州。
此去接连跑死五匹马,终于在七日后赶到。
沈子杳那时已经快等疯了,嘴角一圈全是急出来的燎炮,看到杨无为几乎是狂奔去迎他,根本顾不得什么礼仪。
杨无为亦心急如焚,这一路风餐露宿,他已瘦成了皮包骨,灰头土脸如乞丐一般。
二人来至营帐,杨无为用茶壶痛饮一番,解了渴,才开门见山道:“在凉州发生的事想必王爷都已知晓,现在太子重伤,又违抗圣命,是个夺权的好时机。祝勇书信到后,若陛下愿意废太子,那便暂时相安无事,王爷只需静观其变即可;可陛下若不废太子,那就只能兵行险着了,因为经此一战,太子殿下已经知晓王爷的夺嫡之心,您已无退路。”
沈子杳愁眉紧锁。
他正是因此事才着急上火。
原本接到小寇子的密信之后,他让小寇子在崇徽帝耳边吹风,没让沈子枭的左膀右臂谢绪风和叶思渊共赴凉州,而是如愿调遣了祝勇前去,就是感到会有变故发生。
他也是男人,他知道一个男人对妻子的感情,料定沈子枭必然不会亲眼看江柍赴死,届时无论是假借杀江柍而误杀沈子枭,还是以沈子枭违抗圣命而将其扣押,都是稳赚不赔的事情。
可他没想到,沈子枭的命如此之硬。
杨无为见沈子杳沉默,以为他是怯退了,只差没有跺脚:“王爷蛰伏,不正是想伺机而动,一举击溃敌人吗?否则您隐藏再深,没有行动,也不过是永远活在阴影之下的苟延残喘之人而已,攻击是有失败的可能,但也有机会大放异彩!何况我等性命都在王爷手上,您怎可临阵退缩!”
沈子杳这才道:“先生误会了。”他笑,“与沈子枭公然对抗是迟早的事情,何况历经种种,沈子枭怎会察觉不出背后与他对着干的人是我?我与他撕破脸皮也好,难不成真等他登基称帝,我再与他争抢吗。”
沈子杳说罢,朝杨无为拱手行了个礼,郑重说道:“敢问先生,若父皇不废太子,我等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