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往床角缩去, 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他目光一沉, 看向他,冷声道:“你知道你违抗不了朕。”
他的眼睛在她身上流转,来来回回,最终落在她的唇角上:“等到今日,已是朕格外开恩,你乖乖听话过来,不要自讨苦吃。”
江柍闻言,心里又怕又气。
脑海中转到那日和沈子枭在竹林小径相会,他告诉她,为了活下去,就算委身宋琅,也是可以的。
她咬了咬唇,落寞地垂下眼睫。
其实原本她也觉得,万事都要紧不过性命,只要能活下去,就算失了这所谓的“清白”又有何妨?
可当她直面这件事的时候,她才发现一切都是那么难。
她没有想象中豁得出去,也没有想象中无所谓。
她感到屈辱。
并非逼良为娼的屈辱,而是明知这个人杀害了最亲的弟弟,却不得不以身饲虎的屈辱。
二者相比,前者不过如蚊虫叮咬一下,可后者却如生生剜心之痛。
江柍在心底反复呢喃:“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不愿意……”
这话如咒语,她越念越快,忽然就吼了出来:“我不愿意!”
她把手旁的软枕朝宋琅狠狠扔去,赤脚跑下床。
宋琅一个没反应过来,想抓她,却只抓住一把滑腻如流云的绸缎。
她往净室跑去,将门一摔,“咣当”一声关掉。
宋琅怔忡片刻,很快怒火中烧,怒不可遏地往净室走去。
开门,却只听门闩响动,门却打不开。
她从里头把门拴住了。
宋琅警告道:“开门。”
里面没有声音。
江柍兀自在房中急地打转,想从窗台上逃走,却十分明白自己完全是在做蠢笨的事情。
“朕数到一,你若再不开门,朕便杀了星垂月涌还有那个阉人,不信你大可一试!”宋琅还在敲门,且动作愈发暴力,明显是气到了极点。
江柍的心直坠深渊,她怎么把他们忘了。
就算他们几人不在宫中,但只要是在宋琅的眼皮子底下,就不算彻底安全。
“五,四。”门还在剧烈地晃动中。
江柍知道,宋琅大可不必这样费周章,只要想开门,宫娥之中的血滴子临门一脚也就把门踢开了。
他就是喜欢她反抗后又不得不认输的样子。
“三,二……吱嘎。”
门开了。
江柍已经冷静下来,看着宋琅:“你便只会杀来杀去,还能怎样威胁……啊。”
宋琅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一步步向后逼退。
他已是疯狂模样,带着杀气,声音冷到极点:“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江柍下意识挣扎,双手去掰他的手。
就当她差点要昏厥过去,他才松开她,将她甩在地上。
江柍倒在地板上,因净室里都铺大理石,尤为硌人,她被磕痛,大口喘息,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宋琅冷冷地看着她。
“咳咳咳……”江柍说不出话,已然眼泪鼻涕口水都往外流,咳嗽得连脖子都通红一片。
宋琅冷笑道:“痛苦吗,朕心里比你痛上千万倍!”
能把这样的歪理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好像差点被他掐死的她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有多么对不起他似的。
江柍听他说这些话,心里痛恨不已,却只能把苦往心里咽。
宋琅厌恶她这种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子,把她强行拽了起来,眸色变得深沉,狞笑问道:“他吻得,朕就吻不得?他是怎么吃掉了你的胭脂,这样吗……”
说着竟是低头要吻上来。
江柍想都没想,“啪”一巴掌甩出去。
走投无路的时候,她是可以孤注一掷,将这具肉身舍弃出去。
但并非逆来顺受,不去反抗!
她横眉冷对,道:“你敢我就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