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当天道之子许多年 第25节(1 / 2)

平日里面碍于夏安的凶名,并没有人敢轻易的靠近他的居所。

    这正是夏安所希望的。

    毕竟他的妹妹阿廖莎不良于行,又身娇体弱。就像是枝头的花,即便是稍微猛烈一些的风雨都有可能将她从枝头给直接打落。

    夏安会为此而感到担心,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只是今天,似乎和平日里比起来,又稍许的有所不同。

    因为夏安甚至都还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门口,都能够听见从里面传来的陌生的少年的声音,说着一些在夏安听来实属油嘴滑舌的俏皮话。

    那些俏皮话大抵真的起到了一些什么作用,因为你紧接着,夏安就听到了阿廖莎的笑声。

    在他的印象里,阿廖莎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

    夏安觉得自己的心情一时之间有些复杂难明,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在了心口,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怀抱着如此诡异的心情,夏安推开了房门。

    “我回来了。”他说。

    在推门而入的同时,夏安便已经飞快的扫视了一圈。房间内除了阿廖莎之外,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与他差不多大的年纪,留着很长的黑发,高高的束成了一个马尾垂在身后。

    他穿着并不符合【硅基】日常风格的服饰,玄色打底的大氅上有着许多繁复的配饰与图案,衣服统共分了数层,环佩、金链与花状的挂饰层层交叠、错落有致的垂下。

    眼下,少年正因为他推门走入的时候发出的声响而朝着这边望过来,面如冠玉,眸若点星,是会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很难让人生出恶感的好相貌。

    而在对方的肩膀上,则是停了一只黑色的、非常大的乌鸦。眼下正随着少年转头的动作而跟着一并看过来,一人一鸦的动作居然有种诡异的同步感。

    ……夏安觉得他可能大概懂了为什么阿廖莎能和对方交谈甚欢。

    ——毕竟这一款,根本不是平日能够在垃圾区见到的啊!

    他心下哼了一声,一边给阿廖莎打手势,示意妹妹先到自己的身边来;一边颇有些戒备的朝着少年看过去。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他开口,语气极为生硬。

    那少年笑了笑。

    但是在少年打算开口说话之前,夏安先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人狠狠的一扯,他毫无防备之下,整个人都一个踉跄,险些原地摔个狗啃泥。

    然而做出这一系列行为的罪魁祸首本人看起来对此毫无所觉,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正仰起脸来,有些不忿的瞪着他。

    “哥哥!”阿廖莎瞪他,偷偷的掐了一把夏安腰间的软肉,“你那是什么态度啦!”

    夏安吃痛,但是又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弱势,因此最后虽然面上尚且维持着风轻云淡,但是背地里如何龇牙咧嘴,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更让夏安觉得不怎么妙的是,他怀疑面前的这个少年看出来了。

    对方以手掩唇、轻咳了一声的掩饰便是最直接的证据。

    “你好。”他说,“我是商长殷。”

    夏安冷哼了一声。

    “你……”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商长殷几眼,“也是那个小位面的人吧。”

    自称“商长殷”的少年闻言,面上神情不变。

    他似乎并不像是夏安以往见到的那些被融合进来的小世界的居民一样,神色仓惶而又不可终日,像是被突然投放到了新环境当中的蚂蚁一样只会焦虑的四处乱爬,做一些毫无意义的可笑挣扎。

    “对。”少年说。

    “我来自南国。”

    ***

    在同南国皇帝交代完诸事之后,商长殷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着渡鸦直奔【硅基】。

    尖晶塔所笼罩的区域在月之西,地平线的尽头。好在正与南国接壤,不像是远端的【废土茧城】和【亡灵国】,根本没有任何毗邻的地界,想要抵达看起来都是一个漫长而又浩大的工程。

    整个【硅基】都被银白色的液态金属所包裹,那即为属于【硅基】位面的世界界壁。商长殷站在这有如天幕一般隔绝了所有前路的界壁之下,抬起手来,轻轻的去抚摸和触碰那银白色的金属面。

    “你打算怎么进去?”渡鸦问,“虽然可以强行撕裂,直接闯入,……”

    但是那样的话,一定会被尖晶塔直接注意到吧。

    在找到太子之前,过于的行事乖张、引人注意,可并不是商长殷的本意。

    然后渡鸦注意到,商长殷并没有因为这难搞的界壁而有所苦恼。正好相反,他的面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像是有些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笑。

    “无妨。”渡鸦听到少年皇子有些迟疑的道,“可能用不着那么麻烦。”

    骰子在他的手心当中转了一圈,化作了一把骨白色的匕首,刀刃极薄。商长殷将那匕首在手中抛了抛,稍微的适应了一下手感,随后以快到渡鸦甚至根本来不及捕捉的速度,从上而下极为流畅的一刀划下!

    那落在他人的眼中不过是雪亮的刀光一闪,原本应该拥有着极为可怕的质量与密度的液态金属层却居然像是划破一块儿豆腐那样,轻柔的被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接着便像是被强行掰开的蚌一样,不情不愿的露出了其后原本所包裹的世界来。

    商长殷带着渡鸦一步跨了进去。金属层在他的身后缓缓的重新弥合,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咦?咦?”渡鸦不停的扭头去看,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居然这么轻易的便进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商长殷正在低头把玩手中的匕首,闻言并没有抬头。

    “不是什么难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