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西岸渝紧紧抱着自己的软枕,警惕的瞪着这些日子一直赖在他院子不肯走、睡觉抢他枕头、今日还要抢他床的季夜云。
是可忍,孰不可忍?
季夜云洗漱完进门后,就见西岸渝站在床边,像只小猫一样捍卫着自己的领地。
自记事起,他的课业和公务都十分繁忙,一天睡两个时辰就足够了,行军打仗日夜兼程,有时两天两夜不睡都是常事,他早习以为常。可自从回来那日躺在院子中晒着太阳放松的睡了一觉之后,他发觉,这偷懒的感觉委实不错。
身强体健爪牙锋利的大老虎看了小花猫一眼,便毫不客气的径自躺倒床上,闭上眼睛。
西岸渝:“……”
西岸渝盯了季夜云片刻,叹息。
算了算了。
随便吧。
他紧紧抱着自己心爱的软枕,绕过季夜云,从床脚爬到了床里侧,放好枕头,余光瞄了一眼坐在窗下他专门为仙人准备的八仙桌边的云临君,闭目嘴唇开合,无声祈祷:
“守护小神仙啊,守夜就拜托你了。如果这个家伙再敢抢我枕头,揍他!”
祈祷完,见仙人仍像往常一样,唇角挂着浅笑,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放心的睡着了。
云临君看着床上的两人,放在八仙桌上的茶已经有些凉了,他手一下一下缓缓的顺着身前的发丝,不知在想什么。
半夜。
西岸渝一向只习惯一个人霸占一整张床,睡着后感觉不舒服,一直往外挤,企图扩大地盘。
季夜云被挤醒,看了一眼西岸渝,蹙眉,眼底闪过让人很难察觉的一抹嫌恶,像躲什么脏东西似的往外挪。
茶水已经凉透,窗边的云临君看着季夜云,捋着发丝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西岸渝又挤,季夜云继续挪……
终于——
“碰”的一声,半睡半醒中,季夜云从床上掉了下去。
季夜云:“……”
第一次睡这么死的季夜云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床边,低头看着西岸渝。
西岸渝一个人霸占住整个床,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睡梦中都笑出了酒涡。
季夜云眯着眼睛审视着西岸渝,似乎在看他到底是装睡还是真的睡了。
一刻钟后,确定西岸渝睡的死的不能再死。
无忧无虑极了。
季夜云:“……”
他又看了西岸渝一会儿,似乎没忍住伸出手,俯身要去摸西岸渝的头发,却在差一寸距离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