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斯年走上前,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单手缓缓掀起盖在孩童身上的石板。
这孩子是幸运的,身边落了一块足够坚硬的碎石,大块石板后一步砸下,留出了足够大的空间,大部分重量并没有压在他身上。
因此,他除了擦伤和惊吓并无大碍,甚至还能自己爬起来。
保险起见,向斯年还是向小孩确认道:“身上有没有很痛的地方?手脚活动都正常吗?”
“这里……这里特别痛……”
小孩指着自己渗血的膝盖呜咽,腿疼得发抖。
向斯年看了看,确认只是皮肉伤之后安慰道:“伤得不重,小男子汉坚强点。”
说完,他把小孩领到背风的地方,省得他将沙子吸进肺里。
钢锤评价道:“看走路姿势,感觉这小子没事。”
“是,但那妇人就说不好了。”向斯年试着抬起她身上的重物,他力气不算小,手臂肌肉隆起,但无论怎么用力石板都纹丝不动,“小孩儿,她是你什么人?”
“是……是我妈妈……”小孩后知后觉自己母亲被掩埋、生死未卜,哽咽着求向斯年要救她。
向斯年暂时作罢,蹲下身,试探妇人鼻息。
“女士?能听到吗,女士?”他大声呼唤,试图激起她一些反应。
几秒钟后,妇人睁开了眼,但目光涣散,意识仍然不清。
“能感觉到被压住哪里吗?痛不痛?”
向斯年一边说一边示意钢锤驾驶机甲靠近,协助自己掀起妇人身上的石料。
虽然冒然减压有风险,但妇人的大半个身子都被压在下面,情况不明,根本无法施救,况且四周不确定因素很多,时间紧迫。
妇人没什么力气,小幅度地摇头。
向斯年趴下身子,打开面罩上的探灯,朝缝隙内张望,指挥钢锤慢慢来。
“女士,如果你感到疼痛就告诉我。”
原本以为能沟通,说明妇人状态不算太差。
但当明亮的探灯扫到一抹猩红,向斯年眉头皱紧,预感不妙。而随着掩埋物的进一步抬升,他终于看清妇人的伤情,出于震惊瞳孔一缩——
只见她下半身已经在重物的碾压下变得血肉模糊,内脏和骨骼混在碎石里分辨不清。
此时能尚有一口生气完全是靠着激素作用硬撑,她绝无任何生还的可能。
向斯年哑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向妇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