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这时候,林迁来了。
向斯年完全没听见这小子的呼喊,还是靠别人指了一下才发觉。
反应过来的时候林迁已经挤到了病床边上。
“衣服上的这些是你的血吗?你受伤了?”
“你慢点说,我听不见。”
“听不见?”林迁又惊又怕,“怎么会听不见的?”
这时候,大夫来为向斯年做检查。
钢锤很不客气地把林迁拉到一边,以免他添乱。
“鼓膜穿孔了……”大夫关掉笔灯,“听力状态也很差。是遇上爆炸了吗?”
“嗯,音爆弹。”向斯年敷衍地答。
“震爆性耳聋,右耳伤势更严重。条件受限,我没办法提供更多治疗,只能靠您自愈。”大夫控制着语速,以便向斯年能理解唇语,“能恢复成什么样不好说,请您做好无法完全恢复的准备。”
“‘右耳更严重’,‘只能自愈’,对吗?”向斯年轻声重复了一遍,确保自己没理解错,再没什么更多的情绪,“嗯,知道了,我就说没必要来看。莫莉卡呢?”
“您先养好自己的伤,别操心太多。近期一定要注意避免二次损伤。”
大夫示意钢锤跟过来,准备跟他交代莫莉卡的伤情。
向斯年颓然地叹了口气,身形往下靠了靠,躺了下去。
尘埃落定之后,肾上腺素的作用逐渐褪去,疲惫感一下子涌了上来。
大夫注意到他手臂的划伤,取来清创药品和绷带,开始包扎。
与此同时,向斯年坚持不住,体力彻底耗尽,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傍晚,向斯年左右环顾,发现机甲队的人大多已经走了,钢锤估计在陪护莫莉卡,只剩下林迁,搬了个板凳,趴在病床边上睡着了。
“林迁。”
因为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他控制不好音量,呼唤得轻微又沙哑。
但即便是这样,林迁竟然立即醒了过来,警惕又兴奋地问:“你醒了?刚刚是不是叫我了?”
他语速还是太快,向斯年很难辨认。
“额……”他决定接着说自己的诉求,“有水吗?我觉得口渴。”
“有的有的,你等我。”
说着,林迁一溜烟跑了出去。
向斯年试着坐起身,但上半身刚刚用力,他就感到头晕目眩,甚至想吐,只好老老实实地躺了回去。
不一会儿,林迁回来了,手里拿着小水壶,问:“我要怎么喂给你?”